我心頭咯噔一下,淡淡道:“沒有的事。刻”
“還說沒有!我都看到了!”
“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似是在考慮什麼,半響才聽到她的聲音:“前兩天我在咖啡廳看到你家那位和姓顧的丫頭單獨在一起呢,是不是約會我不知道,但氣氛怎麼看就是覺得不正常。”
我默默聽著,心口劃過一抹什麼已來不及抓住細問,許寧寧雖然嘴巴不靠譜但卻不全然是亂說話的主,尤其物件是我更不可能胡編亂造,心直口快的她只是告訴我她所看到的,其實並無惡意,只是這一刻我卻覺得這些事情還不如不知道的好。不知道他這兩天所謂的不出現在我面前不招我生氣是因為和顧曉靜在一起,因為有約在身,所以看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胡亂說了幾句掛掉電話,看著鏡子裡神色倉惶的自己,心頭浮起無力的悲哀。那些事,到底還是不知道的好!一個佔有慾強烈的人,吃起醋來會象帕金森症發作一樣無藥可救,我多怕自己會是那個無可救藥的人!
下一秒又趴在洗手檯狂吐起來,胃裡所剩無幾的又通通吐個乾淨,很快身體又發出熟悉的空虛感,我盯著鏡子裡眼睛鼻子通紅的自己不由苦笑起來,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想洗把臉都不行,只好等嘔吐緩過去才小心漱口,然後補妝噱。
豔紅的口紅終於讓整個人看起來有神采多了,只是這大半個月來嘔吐的頻率越來越高,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像今天我只是喝了幾口香檳而已
我猛地抬頭僵在原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睜大眼有些不敢置信,腦海中閃過一個似是而非的念頭。這些反常的症狀好像在上海就開始了,如果我沒計算錯誤,一直正常的例假足足遲了一個禮拜我心跳如雷地緩緩低頭目不轉睛盯著腹部,心底七上八下的,有可能嗎?他不可能來得這麼不湊巧吧?只是我立即想起和他每次都沒做安全措施,尤其出差上海前更是親熱得瘋狂,就是有也是不足為奇的
我越想越慌,女人都有所謂的第六感,此刻我就是無比地清楚知道自己是真的懷孕了!可是這個近乎肯定的念頭又是那麼的讓人心生恐懼,若是沒有顧曉靜的摻和,沒有我和虞仲之關係的裂痕,我定是非常期待這個願望成真的,可是此時此刻我們千瘡百孔的婚姻關係若是再加上一個來得不湊巧的生命只會讓本就混亂的狀況弄得更是一團糟!我沒辦法想象這個胚胎幸福降臨人間時他的爸爸卻和另一個女人鬼混這一難堪的事實
洗手間的門被人急促敲響驚醒了我,聽到門外吵鬧的抱怨聲下意識鬆開門軸,穿著華麗禮服的婦人見到是我適時閉上口若無其事打招呼,我神智恍惚地搖了搖頭,聽不清楚那些客套的寒暄,腳步像有意識般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其實說不清道不明找到他會說什麼會做什麼,這個剛剛得知的訊息對於此時的兩人是那麼的諷刺,說了也只是徒增傷感,可心底卻仍存了一絲僥倖想找到他站在他身邊,或許這就是一個契機,一個上天打破我們僵持的契機也說不定呢。
“流歡。”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肩膀被人扶住生生止住了我急促的步伐,沈允微微蹙起眉心擔憂地問:“你怎麼了?叫你好多聲都沒反應,而且你臉色好差?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我腦袋一時思考不過來,只是微微喘了口氣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和虞老爺子也算是老相識了,這次恰巧碰上他老人家的壽誕我理當來表示問候的。”沈允輕輕說著,眉頭依舊沒鬆開:“倒是你,剛剛那樣走路也不怕踩到裙襬跌倒麼?”
我低頭看一眼足足七寸的高跟鞋和拖到地晚禮服心頭也閃過後怕,若是方才自己一個不小心真的會死得很難看,右手下意識撫上肚腩,暗暗放鬆鎮靜下來。
“沈允,你有見到虞仲之在哪麼?”
“好像在屋外陪著老爺子吧,圍了一圈子人你出了宅子就看得到。”沈允說著臉上閃過一抹疑慮,似是欲言又止。
我微笑著點點頭,提起裙襬動作小心翼翼地往外走,或許是已認定了事實心中倒也不慌了。或許就像沈允那天說的,我是在等時間撫平傷害,我在等一個可以原諒他的契機,而此時我忽然有鬆了口氣的感覺,為這個突然而至的生命,想著這個生命早就在我不知不覺間降臨,那是我和虞仲之的孩子,這大半個月來我酗酒失眠精神狀態非常差卻還是保住了他,書上說孕吐得越厲害表示孩子越好動不安分只是些胡亂的猜疑而已,但只要這麼一想心彷彿也變得寬容了,原諒他,說不定沒有想象中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