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相愛,曾經相怨,糾纏到今日,他又怎可能不記得她?他不願意去記起而已,因為她帶給他的所有甜蜜回憶早已磨成了灰燼。
“珍惜你今天所擁有的!要找回自我,不是靠別人,而是靠你自己!記住我們的約定——如果以後非要住在同一城市,那麼,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這是他送給她最後的話,說完堅定地拉開門。
“奕棠”姚馨語不捨得放開他的手,情不自禁又喊了聲他的名字。他渾身散發出冷漠和拒絕,她怏怏地放手,眼淚滾落到腮邊。“好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
她放開了他,他垂下眼眸,沒有遲疑地邁開步子。
王開成夫婦站在休息室外的走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想必那最後的告別已被他們盡收眼底。
沈奕棠經過王開成身邊時,堅實的下頜繃了繃,大步離開。背後,傳出黃美英略帶激動的喊聲:“小馨,媽媽有話跟你說”
他們也想要這張光碟吧!王開成若不受威脅,怎會來到這裡見姚馨語?沈奕棠將手插-進西裝褲兜,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一顆高高懸起的心臟從他自美術館側門離開後,終於悄然迴歸原位,變得輕鬆愉悅。
欣寧,等我!我已經辦完事情,風風雨雨都將過去了,以後一心一意只守著你,盡我所能地關心你,陪伴你,疼愛你
欣寧,可千萬別生我氣,等我見完爸爸,馬上回家。我會跟你道歉,陪你一起去吃燭光晚餐,陪你和寶寶一起散步。我們一家人倖幸福福的
欣寧啊如果你固執地不肯原諒我,那就罰我做保姆吧!我們的寶貝出生後,讓我親自服侍,照顧你和寶寶,不管用多長時間,不管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沈奕棠不知道自己的車前腳剛離開,美術館裡就出現了一陣騷-動,就連那些平日不專做經濟與文化版的媒體也參與其中。尤其是剛才從欣寧那邊趕過來的記者們,帶著十二分興致搜尋著他和姚馨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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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手術室門口的燈終於熄滅,欣寧被護士推著出來。她緊閉雙眼,臉蛋與床單一樣雪白,尚在昏迷。
門外來回踱步的如栩聽到聲音,猛然轉身,疾步衝過來。
“醫生,她怎麼樣?”短短一個上午,她臉上出現的驚慌不安比過去二十幾年還多。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很遺憾,胎兒沒保住,我們盡力了。”醫生儘量以緩和的語調陳述事實。
如栩怔住,眼珠子好一會都沒動。她聽錯了麼?孩子沒有了?大家關心著的、盼望著的孩子沒有了麼?
她倒退一步,呆呆地靠在牆上,想起一個小時前送欣寧進醫院時,欣寧抓著她的手不住地懇求:“栩我腹部痛我怕好害怕寶寶會受傷栩,請你一定要陪我保護孩子!我不能失去孩子”
“欣寧”如栩喃喃地念了一聲,耳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好幾個人同時在喊她。
“小栩,欣寧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陳清,如栩在第一時間給她打了電話。
“欣寧沒事吧?寶寶沒事吧?”文燕也匆匆趕來,兩個媽媽都是滿臉急色。
如栩慚愧而傷痛地望著她們,乾啞著嗓子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個寶寶來得多麼不容易,繫著多少人的期盼和希望那種殘酷的話,她要如何告訴這兩個媽媽?
陳清和文燕見她的神色,心都亂了一拍,她們幾乎不敢再確認地追問,陳清輕輕地搖頭:“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第二更)
正文 第二十九章:最後一將(三)
手術室裡的醫生朝她們走來,“是何欣寧小姐的家屬嗎?病人剛昨晚流產手術,身體虛弱,需要細心照顧。住院手續麻煩哪位趕緊去辦一下。”
他平淡的一句話,驟然宣判了死刑一般,文燕的眼裡霎時蓄滿了淚水,陳清愣了愣,猛然失聲喊道:“你說的是我女兒麼?她怎麼會流產?她怎麼會”*
醫生見多了這種激動的病患親屬,公事化地安慰了幾句便去忙碌了。
如栩跟兩位媽媽來到病房,欣寧安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只是睡著了。她們不敢想象若是欣寧醒來,發現孩子沒了
陳清含著淚花,輕輕撫摸著女兒蒼白消瘦的面頰,不敢打擾她,強忍著沒有出聲。
文燕悄悄抹去眼淚,神色複雜地把如栩拉到走廊上,壓低悲痛而顫抖的嗓音問:“汪小姐,你如實告訴我欣寧的意外,沒那麼簡單,是不是?”
如栩第一次跟文燕正式接觸,但她從欣寧那裡對這位母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