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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火把站在張沐旁邊。一是為點亮道路,二也是害怕她臨時逃跑。

不消片刻,剛剛擁擠的張家院落變得空蕩蕩的。旁邊的鄰人見官爺都走了這才敢出門,一探究竟。沒辦法,誰叫自家也有個女兒,若被那官爺看見,不是得不償失。

金氏在屋內聽見女兒說話,而後又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外面再沒了一絲動靜,暗想那些人應該是走了。

探出頭,一看院落裡果然沒了士兵,只有些好奇的村民站在門口不時地伸頭打探。她這才放心地將椅子上的延齡鬆開。剛剛金氏為了防他出屋攔人,將他拽入屋子後,將他死死地用繩子捆在椅子上。

金氏想想還後怕,那時的兒子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眼睛泛紅,就像看見世仇一樣。他手不停地擠著身上的繩子,都刮出紅痕了。

“兒子,你塗塗藥吧。”金氏從屋內拿出一瓶紅花油,走到門口捲起他的袖子就要幫他塗。

沐兒都走了那麼久了,這孩子怎麼還蹲屋門口張望,一動不動。

“走開”張延齡甩開母親的手,如果不是母親攔著自己,如果不是母親那麼諂媚,也許

也許沐兒就不用走至少至少可以見自己一面

“你這孩子”金氏訕訕一笑,“好了,你姐姐入宮,那是張家的福分,你不記得孃親的那個夢了嗎?月亮飛到我的”

延齡站起身衝她大喊,雙眼泛紅“那是夢,是夢沐兒進宮,有去無回的有去無回娘你知道嗎?”

沐兒是一個看上去大氣,但內心十分感性的女孩。若沒入選,則終生為宮女,不得出宮;若入了選,成為側妃之類的,也是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沐兒,自己一直傾心守護的人是值得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的,她,不應該是獨坐深宮,伴著耿耿殘燈,聽蕭蕭歇雨吹打殘生的女孩。

如果如果自己不只是一個童生如果自己有權有勢如果自己

張延齡痛苦地捶打地面,那都是如果虛幻縹緲的如果

金氏討了個沒趣,只得癟癟嘴說“是官老爺帶你姐姐走的,又不是我,臭小子,衝我發什麼脾氣。”她心知延齡此刻心情不好,也不願再熱臉貼冷屁股,“哼”一聲後轉身回房,抱起地上的鶴齡開心嘟囔著“咱們家就要出個金鳳凰,金鳳凰。”

鶴齡迷茫地看著母親,不知母親在高興什麼。

村民見張巒家的丫頭真的被帶走,也只是站在門外說了說可惜,便散開回家。雖然可惜,但是官家抓人,貢獻給太子的,自己這些平民還能說些什麼呢?

張家小屋內的煤燈燭火奮力挺起最後一點力氣,在油光裡“啪”地一聲綻放了最後一絲美麗,絢爛無比,卻又短暫地令人心驚。

一瞬間,屋內陷入一片昏暗,空餘下夜空的微薄星光透過房門斜照入內。誰在哭泣?誰在歡喜?誰在惆悵?沒有人看的見,屋裡只飄蕩著金氏歡喜的聲音“金鳳凰,金鳳凰。”

正是去意徊徨,別語不怨愁,院內闌干橫鬥斜,夜寒人遠空相應。

儲秀宮 001 東華門

馬車顛簸不已,張沐則坐在車內閉目養神。那日知縣將自己帶回府衙後,就“請”自己入了馬車。如今這馬車已行走三天,只在晚上臨時在客棧打尖住店,其它時候一刻不停。青縣距離京師並不遠,以這樣的速度走下去,估計馬車馬上就可到皇宮。

前方的駿馬春風得意、飛蹄疾走,張沐回首一望,木板隔絕看不見來時的路途。

故園東望路漫漫,自己的家,是越來越遠了

“沐姐姐,好悶,一起來玩呀”歡快的聲音在張沐耳畔響起,張沐止住了深思,轉頭一看,說話的原來是玉凝。張沐衝她微微一笑“玉凝,別動了,你一路都沒停,不累嗎?”

那名喚玉凝的女子掀起旁邊的簾子,衝著邊上計程車兵拋了個媚眼,眼看那士兵滿臉羞得通紅,才將簾子放下,對張沐說“沐姐姐,我在這車上都快發黴了,真沒什麼好玩的。”

旁邊還有一女子,長的腮凝新荔,身體面龐雖怯弱不勝,但端坐一旁自有一番自然風liu的態度。她見玉凝調皮的模樣,微微清咳,笑道:“沐妹妹,她就是這調皮的模樣,你別受她的驚。”而後,壓低聲音對玉凝說:“玉凝妹妹,身為女子怎麼能對男子拋媚眼?”一副毫不認同的模樣。

張沐一聽,只是淺淺一笑。若是父親在自己也會像她一樣勸說,但如今父親不在眼前,小小地肆意一下也無妨。

玉凝一聽不滿地嘟嘟嘴巴,拉起張沐的衣袖,撒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