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緩緩蹲下,望著看不清的雨,放聲痛哭。
痛入心扉。
寧州的雨來得迅疾,去得乾脆,絕不拖泥帶水。
下午伊始,這個城市就已經陽光普照了。
蕭雲在茶餐廳的工作完之後,便到寧州最繁華的中心商業區閒逛。
最近這段時間,他生活的很輕鬆。
沒有了建築臨時工這份活,他的時間充裕了不少。
雖然還是有諸事纏身,但是他覺得比剛來寧州的時候自由快活。
因為他發現再沒人在暗處左右監視著他了。
剛到寧州時,他總感覺到在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被動感,讓他很不舒服。
他覺得要消除這種不舒服,有必要做點什麼了。
於是,在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人。
然後又來一雙眼睛,不久,世界上又少一個人。
再來一雙眼睛,世界上再少一個人。
幸好現在再沒有眼睛的出現,又或者是,他沒有發現。
蕭雲慵懶地走在大街上,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微笑,手裡拋玩著一顆小石子,走馬觀花似地飽覽著這個城市,飽覽著這個城市的人們。他喜歡這條大街,這條大街很繁華,各種名牌商店琳琅滿目,裝點著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有人說過,瞭解一個陌生人,就要走近另外一個世界,去讀一個新的故事。
蕭雲在街上獨行,但並不孤獨,因為他在細細地閱讀迎面而來的每一個故事。
在這裡走的都是些平頭百姓,沒有耀武揚威的官宦子弟,沒有目中無人的花花公子。
形形色色的人群背後,寫滿了快樂的音符,爬滿了生活的標點,很真實,也很充實。
於是,他想起了母親給他講過的一句話:孩子,細細品味,生活是有滋有味的。
的確如此。
雨後的寧州,空氣清新,一道彩虹橫跨上空,人們發現了這個驚喜,紛紛停止腳步,仰頭觀賞,臉上的笑容純真而動人,一如這個歷經千年的古老城市,無論風雨飄搖,抑或陽光燦爛,依然保持著她的端莊美麗。
大自然真的很奇妙,此時的陽光一點兒也不炙熱,柔和得像母親撫摸著嬰兒時的手,一會兒就把滿街的梧桐樹葉映黃了,那葉子上柔柔的暖暖的光,反射到路人的臉上,多了一絲微笑,心一下子拉近了。
見此景象,蕭雲笑得更醉人了,清淨如竹。
倏然,一道黑光劃過如洗碧空。
那圓睜之眼,琥珀之光,日月光輝,眈眈而視。
那銳利的喙,鐵彎鋼鉤,尖鋒如刺,欲張卻閉。
那伸展如蓬的翼,寬廣健美,把陰影投過大地。
俯衝,仰升,勢不可擋,撕碎風聲,雲惶惶而逃竄,劃一道驚恐。
又是那隻不知名的雄雕,一現則隱。
蕭雲抬頭看著那隻雄雕的消失,望望天,嘴角輕輕揚起一道迷人弧線。
這種生活,多麼寫意。
第二十一章 美豔如妖,寂寞如雪
殘陽,餘光。
黃昏時分,蕭雲習慣性地去到小西湖,駐足靜思。
然後負著手,在夜色中緩步前行,慢悠悠地踱回十里清揚。
十里清揚的名聲遠揚,這塊不大的風水寶地在寧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晚上來此消遣的市民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名流商賈也有不少捧場的,蕭雲就曾接待過市長秘書、公安局副局長之輩,可見十里清揚的背景不簡單。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十里清揚的幕後老闆是寧州聲名顯赫的黑道人物劉三爺,謝哥只不過是劉三爺的一枚前臺棋子而已。這號人物是老江湖了,掛著市政協委員的名號,黑白兩道通吃,連一手遮天的黑龍團也要給一絲薄面。儘管如此,劉三爺卻為人低調,不好張揚,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幾乎沒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只是他兩個兒子在寧州臭名昭著,一個劉慶,一個劉剛。
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
劉三爺的心狠手辣在圈子裡是聞名遐邇的,曾經有一個投了黑龍團的小幫派頭目,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劉三爺的百家會館發酒瘋,強吻了一個女服務員,結果當天晚上,嘴巴被生生用訂書機訂上,扔到了人潮絡繹不絕的朝陽街示眾。
通常,這些黑幕都是小亮一個人在眉飛色舞地講述,那滔滔不絕地模樣絕對可以趕上單田芳說書,幾個女孩都聽得頗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