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這煙只賣兩塊錢,難抽也就無可厚非了。”蕭雲微笑道。
石沉海汗顏,嘴角抽動了幾下,沒想到這煙還真是跟椰樹同一個檔次,心裡暗暗罵了句娘。
“聽說平湖的流動資金有點緊張?”蕭雲沒有拐彎抹角,直搗黃龍地問了一句。
“誰在造謠?我們公司的資金充足,而且跟銀行的合作十分緊密,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是一些競爭對手在我們背後暗箭傷人,蕭先生,你是個明白人,解釋的話我不多說,你也知道,商場如戰場,對方要使這種卑鄙的伎倆,誰也避免不了。”石沉海說得義憤填膺,不明真相的人還真會被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所矇騙。
好在蕭雲早就知己知彼了,又抽了口煙,輕聲問道:“平湖苑開發兩年了,怎麼還是一期?”
“蕭先生看見過蛇吞食物麼?蛇的牙齒是不能把食物咬碎的,只能依靠咽部,以及相應的肌肉系統擴張和收縮來吞嚥,這樣一來,就限制了它的吞噬速度,必須一點一點往胃裡送,要不然就會撐死。咱開啟天窗說亮話,平湖並不是一間實力超群的大公司,不像古道、伯樂、錦湖這三家財大氣粗的房地產大頭,動輒上億,我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一步一步來,關於二期的問題,計劃已經制定完畢,專項資金也準備到位了,但是有些批文還沒有下來,我正為這事奔忙,順利的話,年底就可以啟動。”石沉海輕聲道。
謊話必須亦真亦假,有根有據,天衣無縫得像用圓規繪出來的一樣,才算高明。
“平湖苑的建築商,是寧州城投旗下的西山建工?”蕭雲還是沒有接話,又丟擲一個問題。
其實,蕭雲關於平湖的一切資訊,都是從西山建工裡獲取的,而跟寧州城投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賈伯侯就是那個無間道。摸清底牌,瞭然於胸,是談判勝利的基石,前幾天,蕭雲跟賈伯侯又去了梅雨塢飲茶,得知了不少有價值的資訊,譬如平湖拖欠著銀行四千多萬的貸款,拖欠著西山建工的八百萬外債。
石沉海僵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丟擲這個問題來,想了很久,如實道:“是的。”
“聽說古道集團在政府的撐腰下,積極入股西山建工?”蕭雲繼續旁敲側擊。
“是的。”石沉海有氣無力地應道,臉色愈發凝重。
這個訊息並非空穴來風,意味著古道很可能控制西山建工,從而利用債權低價接手平湖。
蕭雲笑笑,掐滅了那根菸,轉移話題:“石總,我剛才給你提的那個方案,你覺得怎樣?”
拋磚引玉。
在一個戲劇裡面,一些開場鋪墊的引子全都一股腦丟擲後,接下來,就要進入戲骨了。
石沉海見他掐滅了菸頭,也東施效顰,皺眉想了很久,輕聲道:“蕭總”
蕭雲擺擺手,打斷他的的話,輕聲道:“別叫我蕭總,我不是老闆。”
石沉海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江山實業是這個年輕人的,咽咽口水,問道:“你老闆是誰?”
“我的老闆你可能見過,她正在外面拍照。”蕭雲微笑道。
“啊?”石沉海更為吃驚,那個擁有魔鬼身材的女人竟然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不可思議。
“我只是她的一個助理而已,她授權我出面跟你談。”蕭雲輕聲道。
“哦。”石沉海穩穩心神,問道,“那蕭助理,我想先了解一下貴公司在建行有多大的人脈。”
“不信任?”蕭雲揚了揚濃墨雙眉,似出鞘的雙刀。
“別誤會,我只是想計算出你提出的那個方案的可行性,你也知道,虛報房價購房,騙取銀行貸款,這事可大可小,如果能夠按期填回這個漏洞,相安無事,可天下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石沉海謹慎道,這個時期,他早已不考慮什麼違規操作或者違法亂紀了,要是再沒有資金流入,平湖就真的要申請破產了,如此一來,古道集團要是趁機而入,那麼平湖擁有的其他幾塊旺地,就該拱手相讓了,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發生的。
“騙貸?我不玩這套,偷龍轉鳳罷了。”蕭雲輕笑道。
石沉海依然謹小慎微,想了很久,才開口問道:“如果我同意這個方案,你打算怎麼實施?”
“平湖苑每平米的最低價,你能給我多少?”蕭雲問道,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
“想必平湖在蕭先生面前,早已赤裸裸、毫無秘密可言了,我最低能開一千五。”他如實道。
“開盤價呢?”蕭雲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