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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你們果然認識。”韓冰隔著窗玻璃向她微微笑了笑。

胡云山看到他們,從屋裡跑出來,對韓冰笑著說:“今天把你扔到半路上,沒怪我吧?”韓冰見他臉上雖然掛著笑,卻掩不住愁容,就說:“我倒想怪你,只是怕別人說我不盡人情。”

三人進了屋,胡公館的客廳比何府的還大,四周擺著大花盆,裡面栽著各種盆景,地上鋪著猩猩紅的波斯地毯,西式的壁爐,金黃色的樓梯扶手。到處都呈現著豪華與氣派。令人奇怪的是在客廳諾大的牆上,掛著一幅一人來高的畫像,卻不是名人所畫,畫的是一位身穿宮妝的少女,穿著金黃色的旗裝,臉上帶著薄嗔,眼睛似笑非笑,看長相倒有七八分像自己的模樣,下面題著一行字。胡云山之妻韓氏小像。韓玉露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胡云山之手,因為畫上的裝束正是自己初見他時所穿,而且那個表情也一定是當時自己和他鬥氣時的模樣。

韓玉露瞄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這畫上畫的是夫人嗎?”她淺笑盈盈,故意說:“既然是夫人為什麼是姑娘時的裝扮。?”

胡云山苦笑了一下:“只是留個念想罷了。”自始至終胡云山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韓玉露的臉。

韓玉露見胡云山看著自己,心裡說:“你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她故意不轉開話題問:“這幅畫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胡云山說:“只是我偶然塗鴨,畫得不好讓韓先生笑話了。”

韓玉露道:“不能說是不好,只是我覺得奇怪。這畫別的哪兒都好,只是臉有些模糊,胡少爺不像是畫自己的夫人,倒像替一個不相識的人畫像,只是憑著意念。” 胡云山嘆了一口氣,笑著說:“憑我這兩下子畫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了。雖然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緣,可是她已經牢牢地印在我的腦中與心中了。”

韓玉露這才知道為什麼何恬總和她做對,原來是拜這幅畫所賜。她抬眼看了一下胡云山,見他眼中流瀉出的柔情似火而不似水,彷彿要將她燒掉,她輕輕笑了一下,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胡云山緊挨著她坐下。何靖華一直不做聲,見他們坐下也跟著在他們對面坐下。何靖華問:“玉寬有訊息嗎?”

胡云山嘆了一口氣:“我忙了一下午,連見他一面也見不到,裡面的朋友告訴我。他是重要犯人,不許和外面接觸。他在我家三年和我情同手足,可是我卻從來沒發現他是革命黨。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該從哪方面著手?”

韓冰說:“如果讓你發現他是革命黨,他們的組織就不算嚴密,大清國也不會亡國了。”何靖華問:“租界不是段祺瑞的勢力範圍,他的手怎麼伸到這兒?”

胡云山說:“段祺瑞儼然第二個袁世凱,是外國人在中國的一個忠實走狗,外國人又怎能不幫他?”

韓冰說:“孫中山是中國革命的領袖和創始人,我看外國人也不敢得罪他。這裡既然不是段祺瑞的勢力範圍,我們多花點錢,或者有可能救出來。”

何靖華點點頭:“剛開始被段祺瑞這個名字嚇壞了,沒想過孫先生在中國的地位。外國人把孫先生或者當對頭、或者朋友,但在他們心目中總會比狗高一些。”

韓冰說:“如果我們這段話被傳揚出去,一定也是掉腦袋的後果。”

胡云山被他們一段話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只要玉寬還有一線生機,我們就盡全力搭救。靖華,我這兒只有五萬塊現鈔,自從逃婚後,爹已經凍結了我所有銀號的存款。你能向何伯父給我借一點,等這批貨賣出去,我就還你。“

何靖華說:“我手頭還有兩萬塊,再向爹拿點,估計沒問題。但是千萬不能讓我爹知道這錢是做什麼的,否則不但借不來,連我自己的恐怕他也不能讓我動。“

韓冰心裡對他們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心裡說:“他們為了一個隨從家丁,竟捨得一擲萬金。這一擲萬金,說起來容易,可是當真做起來,就太難了。因為我,雲山父子反目,給他的前途設下重重障礙。雲山,你為了擺脫我,是不是付出太大的代價?”

錦屏端來三杯茶,放到茶几上,胡云山先端起一杯遞給韓冰,韓冰說:“我待一會兒再喝,我不喜歡喝熱的東西,嫌燙嘴。”雲山說:“你這個習慣像我爹,我爹喜歡喝冷茶。”看韓冰咧嘴笑了笑,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彆扭,拿著茶遞給靖華,靖華接過喝了一口,雲山問:“你們還沒吃飯吧。在這兒吃。韓冰中午的炸醬麵,可能也沒吃飽。”

何靖華說:“我們就是準備在這兒吃飯,才這個時候過來。我最愛吃紅嬸的蒸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