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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鄉須斷腸。何須還鄉,我今天離鄉時卻已成了斷腸人。”她從包袱裡拿出大紅吉服,連著繡鞋一起拋入水中,她冷笑一聲:“玉露遇寒而成冰,從今以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韓玉露了。”

胡云山一回到上海,馬上把好朋友何靖華拉來陪他。怕萬一爹派人來找他,好多個人給他壯膽。回到上海一星期,他足不出戶,既擔心家裡的亂攤子無法收拾;又擔心韓玉露會拖累他一輩子,既然她被從中門抬起胡府,爹就只會承認這宗婚事,以後他的選擇都將是違背父命,私訂終身。

胡云山正和何靖華一起在客廳裡喝茶,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胡云山彷彿驚弓之鳥,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三步兩步奔到窗前,透著玻璃窗向外望去,見小丫頭錦屏已經把門開啟了,接著傳來錦屏興奮的聲音:“三小姐,回來了!”胡慧姍已從門外跨進來。胡云山又驚又喜,雖然知道慧姍不會有好臉色給他,但也可以從她口中探聽一些家中的境況。

胡慧姍推門而入,對在客廳的兩人理也不理,就直奔二樓。何靖華說:“慧姍,怎麼沒開學就急著回來了?”慧姍說:“我不準備在上海唸書了,我是來收拾東西的。”

胡云山趕緊跟上來,胡慧姍風火火進了自己的屋,回手將門砰的關上,差點撞到緊隨其後的胡云山的頭上,望著緊閉的房門,胡云山苦笑了一下,推開門,見慧姍已經把衣櫃開啟,衣服扔了滿床都是。

“慧姍,怎麼上海唸的好好的卻要走了?”“我爹答應我報考北京女子師範大學,住厭了春水碧雲天的江南,很想去恰似柳絮因風起的北國看看。”胡云山似笑非笑地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怎麼三妹的口中也有詩詞了?”

胡慧姍把一大抱的衣服,隨便地扔進皮箱裡:“都是和玉露在一起久了,受她的薰染。”胡云山收斂起笑容問:“她還好嗎?”“誰?”慧姍一副糊里糊塗的樣子,她本想把皮箱的拉鍊拉上,可是衣服裝得太鼓拉不上,她只得把箱子重新開啟,將衣服稍微整理一下,拉鍊才勉強拉上。

“你二嫂,她還好嗎?”“我二嫂,什麼我二嫂?”胡慧姍假裝一副不懂的樣子,愣愣地望著胡云山。胡云山窘得滿臉通紅:“就是韓玉露。我已將她娶進門,你不叫她二嫂叫什麼?”胡慧姍原本嬌憨的面孔,忽地沉了下來,她冷哼一聲:“你還承認這宗婚事?我二嫂?我可不好意思這麼稱呼她。既然當初你不願意;就該和爹拒以力爭,何必拿玉露的終身幸福作犧牲,來達到你拒婚的目的,你太卑鄙了,我真為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二哥而臉紅。”

胡云山說:“你以為我拒以力爭,爹會答應我嗎?自從胡韓兩家訂親開始,就註定韓玉露的悲劇命運。你以為將不相識的兩個人強拉到一起會幸福嗎?我也是一個受害者,我心裡也很不好過。如果我逃婚算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那麼我違心做一個口是心非的丈夫就負責任嗎?”

胡慧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不要大吼小叫的,沒有用!包辦婚姻我也不贊成。不過玉露實在很出色,失去她是你終身遺憾,既然你不珍惜這次婚姻,我也不必替你惋惜,你自己的命運你自己掌握,你不必內疚,更不必覺得良心上受到譴責,反正現在這件事已經擺平了。”“擺平了?難道玉露願意在胡家空守一個虛幻的丈夫?”胡慧姍斜了他一眼:“你以為胡家會留住她?你也太高抬你自己了!”

胡云山心裡忽然覺得空蕩蕩的:“她回孃兒家了?”“也許吧。”“什麼叫也許?”“玉露一個人走了,她走的那麼絕決,我相信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回胡家了。二哥,你不知道玉露有多美,佳紅的美豔若牡丹,可是玉露的美卻清麗脫俗,更勝佳紅一籌。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的美震懾住了,而且她才華出眾,性格溫柔,她是完美的化身,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以為家裡有錢,長著一張好相貌,女孩都會拜倒在你的腳下,玉露絕對不會,她錯就錯在低估自己。我和爹的美夢,都在你的逃婚中被打破了,一切好像鏡花水月曇花一現。”

慧姍長嘆一口氣:“二哥,我一向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以往我對你所做的每件事都很欣賞,這一次我卻很失望,失望你白白錯過了一場天賜良緣。”

“金玉良緣也罷,玉石前盟也好,總之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強求。”

胡慧姍冷笑:“二哥,你不覺得你說話有點老土,二十幾歲的人就這麼消極!今天的一切是你自己選的,你不要用命裡有無來逃避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幾天前和今天一樣,你還是你,胡家還是胡家,也沒添一口人,也沒減一口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