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事,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御醫,所能隨意評論的,想要知曉?那麼你就要活下去,只有你活著,才能伺機檢視你在意的那個人是生是死,不是嗎?”
荊川望一眼身前的雅黛公主,心想,至少,你沒死,不是嗎?
淡然的眸子裡,讓雅黛公主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來,那雙黝黑的眼,僅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
稍稍恢復一點人色的雅黛公主,被他那深邃的眸光瞧得心口直髮熱,她輕咬著唇,以興師問罪的眼神,狠狠瞪著他:“你到底是誰?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又有什麼目的?”
經過這麼多血腥事件後,她早已不會太過天真,以為天底下人都得對她俯首稱臣、言聽計從。
而荊川只是溫柔的笑笑,還真是養尊處優呢,居然這樣一個問題,都可以狠聲問上兩遍的,不過,回不回答,得他自己來決定。
不過,最終他看著她深黑的眼瞳,有著不易顯露的輕笑,口氣徐緩。
“我是陽國新皇隨行的御醫,奉命在這段時間中,充當你的保命人,因為,你的生和死,掌握在新皇的手中,我無權干涉,至於其他的,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多言,但至少,我不會傷害你。”
這些都是事實,因為,他無權決定新皇所要之人的生死,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回陽國的一路上,保證她能安然無恙的隨隊前行。
而聽完荊川所說的話後,雅黛公主的眼中,仍是盛滿懷疑,陽國新皇?是先前出使龍吟國的滿國使節——唐瀟嗎?會是那個剛正不阿的俊偉男子嗎?
空白的思維,開始因他的話而慢慢運轉,仔細觀察眼前的他,淡然的雙眼與穩重的氣質,讓早已盈滿驚懼的心惴惴不安的在胸腔鼓動著。
不過最終,仍是勉強的坐直身子,算是為她自己與失去訊息的風無影,撐起的最後一絲不起眼的傲氣。
看著眼前的佯裝鎮定的雅黛公主,還是顯露在外的害怕模樣,一向冷漠的心底,竟沒來由的產生想好好疼憐她的無稽感覺,明知道這樣會替他自己惹來殺生之禍。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向她逐漸傾斜的內心,該怎麼辦?
他不想見到她那張惶恐的表情,他想要保護她,雖然,這畢竟是他此夜前來的主要目的。
像是為了要安撫她,也像是為了要證明他自己的身分,他自懷裡掏出一塊通體白色的白玉令牌,淡然遞到她眼前,好讓她看個真切。
雅黛公主微顫的雙手接過荊川遞過來的白玉製成的令牌,她清楚的看見那塊令牌上頭,烙有一個篆體的‘御’字,她知道,那是代表他御醫身份,自由進出皇宮內苑的令牌。
只是,就算他有令牌,生長於龍吟國的雅黛公主,仍是不明所以,一來,她雖是生在皇宮內苑,可是朝堂之事,寵她入心的父皇,可從來也末對她提過,所以就算看了令牌,她仍是辨不出真假,尤其對方還是陽國的令牌。
“這塊令牌給我看,有何用?我又不是你們陽國的臣民,怎麼可能會認識你們宮中之物?再說了,你出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不就很好的證明了你是陽國之人嗎?”
好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她就算相信他了。
“我的職責只負責將你完好無損的帶回陽國宮中,其他它的事情,一切等你與我國新皇見過面後,便有答案。”知道她的不信任,荊川他依然不氣餒的解釋著。
此時,他的口氣很冷淡,甚至還帶點寡情的味道,這個時候的他,與適才初醒時她自他眼眸中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柔情,大相逕庭。
輕輕地吸了口氣,暫時撇開心底對他如此疏離的態度所生的不悅,雅黛公主她開始細思他所說的話,思及此,她淺抿著唇,將目光自他的身上移開,神色僵凝地否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更不想知道陽國新皇抓住我,又不殺我的目的何在。”
哼,就他一人可以做到這麼冷漠嗎?她也可以的。
聽到她的否認,荊川並沒有太意外,他明白這是一種自我保護。
所以他僅是平靜地挑了下眉,眸光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猶著髒汙衣裙的她。
原本藏在珠釵下的烏黑秀髮,此時只能凌亂、髒亂地披散在胸前、肩側,見她那雙翦水一般的湛亮雙眸,朱唇不點而朱,麗質天生的魅惑模樣,看的荊川都在心底忍不住的讚歎起來。
還有就是那高貴的公主身份,想必以她正值豆蔻年華的年紀,就算日後前往陽國皇宮內苑中,定是會吸引不少認的驚豔注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