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朝外跑去。
蕭鼎仁連聲喝止,喊著外頭的丫頭攔了蕭清婉的去路,又對蕭清婉呵斥道:“你真是糊塗昏聵!且不說沒有傳召你如何能進得宮去,你姐姐再得寵愛,也不過是皇帝的嬪妃之一,這件事我看皇上聖意已決,她有多大的本事便能讓皇上改了主意?你這時跑去找你姐姐,只是給她撞禍!”蕭清婉被明璫翠柳等幾個丫頭攔腰掣肘,一時間不得動彈,又聽聞父親此言,不由的愣了,轉而又大哭道:“那我該如何是好?!”蕭鼎仁一甩袖子,道:“還能如何,回去等候冊封,就認了罷。”說畢,便令那幾個丫頭半攙半強的扶了她回去。
蕭清婉去了,蕭夫人卻依舊伏在地上哀慟不已,蕭鼎仁見了只覺心中一陣煩難,也不再安撫只喚了丫頭進來服侍,自己慢慢的踱著步子出去了。
第7章 蘭姨娘
蕭鼎仁出了上房的門,望望天上的日頭,便往西邊的小書房裡去了。
書房門口候著的小廝見老爺進來,忙忙的打了簾子,蕭鼎仁進了書房,見自己昨日寫的字紙都已收了起來,疊放在一旁的書架上,三隻素日愛用的湖筆並青瓷筆洗已洗涮乾淨,一旁小機上的銅獸鼎裡焚著寧神香,青煙嫋嫋不絕而上。他知是誰拾掇的,心裡便略略舒坦了些,走到桌後在黃花梨的太師椅上坐了,一手扶額的闔目細細思忖起來:女兒入宮為後,自然是一場烈火烹油的富貴。但如今皇上正是壯年,後宮妃嬪眾多,所受寵者亦不再少數,即便嫿兒得寵也不過只多佔了那麼幾分,那紅牆之內如何艱難,自己也是略知一二的。婉兒為後,若好時,自然是花團錦簇榮華無邊。若婉兒並不得聖意,但凡行錯一步,便是滿門之禍。且自己已是這般歲數,如若久後無出,要這富貴又有何用?但他又能如何?蕭家是開朝功臣,世襲爵位,自己又身居宰相一職,位高權重,三年前又增了國戚,朝堂之上嫉恨之輩大有人在,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自己如何敢再忤聖意?只是終不成就這樣把婉兒送進那皇廷大內?想起方才婉兒跪在腳邊痛哭流涕的情景,他心中亦如刀剜,那到底是他的心頭肉啊。自先孝恭仁皇后沒了,如今也七八個年頭了,並不見皇上有續絃之意,怎麼今日皇上又忽的想起了立後?皇上,怎麼就選中了婉兒呢?
一時間萬般思緒紛至沓來,蕭鼎仁只覺頭上隱隱作疼,連連搖頭嘆息。正在此時,一雙玉手按上了太陽穴,緩緩按揉之下一股子清涼氣味傳了開
來,那纏綿不絕的頭痛也緩了不少。他伸手按住了那雙柔荑,並不睜眼道:“雲仙,你來了。”蘭姨娘立在他身旁,輕聲道:“是。我聽了信兒,又聽上房裡大姐姐和姑娘都哭得要不得,就來瞧瞧老爺。見老爺頭疼,就拿了薄荷腦來。那碧螺春也叫青玉沏上了,老爺要喝時,只吩咐一聲就是。”蕭鼎仁嘴角微挑,道:“你還是那般細心。”蘭姨娘亦笑道:“府裡亂著,大姐姐身上才好又遇上這般事,必然有想不到的地方,我只好提著心罷。”蕭鼎仁道:“前番的事,你也該聽到了。你說說,該如何是好?”蘭姨娘依舊替蕭鼎仁按揉著太陽穴,一面道:“雲仙聽著,這倒是好事。不知老爺夫人都在愁些什麼?”
蕭鼎仁拉下了她的手,道:“好事?你說來聽聽。”蘭姨娘微笑道:“這女兒大了,總是要嫁的。二小姐如今也是適人之齡了,就是老爺夫人要留,不過也就在這兩年之間。世間女子,不就圖個夫婿顯赫,以為終身之靠?雖說但憑咱家的門第,也能選個好人家,只是尋常富貴人家,還有個無常當道,禍福難論。不如嫁進皇家,來的長久穩固。今聖上青眼有加,後位空了這麼多年,竟選上了咱家的小姐,這是天大的喜事,怎麼老爺夫人卻難過起來?”蕭鼎仁道:“你知道些什麼?那後宮裡的妃嬪,哪個是好相與的?好不好,就撞出禍來,就算是後位也未必見得能坐的牢靠。”蘭姨娘笑道:“這話就更不通了。大小姐入宮已三年了,不也好好的麼?我記得大小姐走之前,大姐姐也哭得傷心難過,如今如何?二小姐這般聰明伶俐,能撞出什麼禍來?再者大小姐早早入宮,如今二小姐再去了,她們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寵妃,又是姐妹,相互又能有個照應,怕怎的呢?大姐姐因小姐出嫁,哭泣不已,這是世間婦人常態,也罷了。老爺怎的也這般呢?”
蕭鼎仁眼望寵妾,耳聽軟語嬌言,又聽她說的句句都在理上,且這事本也已成定局,再無扭轉可能,心裡的鬱結便也漸漸消了,拉著她的手,笑道:“你說的是,我怎好也如婦人一般。說了這半日,口渴不渴?叫青玉倒茶來吃。”蘭姨娘淡淡一笑,便喚丫頭進來。
兩人就在書房裡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