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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存了這段心思,心裡就忖度道:想來也沒什麼妨礙,就替皇后娘娘幹成這件事,說不定皇后娘娘見我能幹,能對我青目一二,倒也算是個機遇。便道:“娘娘既看得起奴婢,奴婢自然聽命。只是奴婢蠢笨,怕耽誤了娘娘的大事。”蕭清婉笑道:“本宮能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怕文淑容日常飲食不仔細,於龍胎不利。她又是個小心慣了的,本宮問她也問不出來什麼,倒只好借你的口了。就是你也打聽不出來,還有太醫看著呢,不必憂慮。”說著,頓了頓,又道:“本宮心裡想著賞你些什麼,又怕你在巧慧跟前露出來,倒讓她疑心是本宮使了你去,心存顧慮,有話也不敢說了,還是等事情完了,再說罷。”玉秀道:“奴婢是奴才,替娘娘辦事,敢要賞賜?”說著,就磕了頭去了。
明月看著玉秀的背影,說道:“這玉秀,是一心想往上爬呢。”蕭清婉瞧了明月兩眼,笑著沒有說話。
到晚間,用過了晚膳,蕭清婉只謂今日皇帝午後去了鍾粹宮,必然在那兒過夜,就早早梳洗了,散挽著頭髮,坐在外間炕上,同青鶯明月一道針線閒話。穆秋蘭拿了燭剪過來,挑了挑燈芯,又給換了一支蠟燭,就立在一邊看了一回,說道:“娘娘這雙鞋,預備做什麼用?”蕭清婉道:“做成睡鞋,就在屋裡穿。”青鶯介面道:“奴婢記得,娘娘那雙水綠綢緞繡鸚鵡摘桃的繡鞋,也是娘娘親手做的,小巧精緻的很呢。”
蕭清婉便就笑道:“天長無事,做些針線也好打發流光。”穆秋蘭道:“明日皇上同著皇族親貴,往獵苑去打秋圍,諸眷屬要進宮給娘娘請安。連著三日,來客怕是不少,娘娘早些歇息,養養精神,也好打發來人。”蕭清婉道:“這個本宮心裡有數,都是王妃誥命,還有那大小妃嬪的孃家人,倒是要留神應對。”說著,就停了手裡的針,道:“明日皇上去,都是什麼人隨行?”穆秋蘭道:“大皇子二皇子兩位殿下是不消說了,三皇子殿下年歲太小,是不用去的。此外,尚有安親王、榮親王、恆親王與永定王四位王爺,安親王同榮親王的兩位世子,武陵侯、信陵侯兩位侯爺,還有幾位將軍。”蕭清婉笑道:“這麼多人,倒是熱鬧了。”
眾人說著話,外頭守門的宮人忽然報道:“皇上駕到——!”諸人皆是一怔,蕭清婉忙不迭的起身下炕,待要進去收拾,已是不及了,只得先走到門前,跪接了。
贏烈邁步走進坤寧宮,俯身拉了蕭清婉起來,見她頭上烏雲亂挽,只留著一根關頂的珊瑚簪子,身上一件杏色雲紋對襟衫,下頭沒穿裙子,只一條玫瑰紫的綢褲,褲腳散著,就笑道:“才什麼時辰,你就收拾了,這便打算睡了?”蕭清婉見皇帝並未怪罪,心中略安,笑道:“臣妾見著皇上去了姐姐那兒,想著晚上皇上不過來了,就梳洗了。臣妾儀容不整,皇上莫要見笑。”贏烈拉著她的手,上下看了一番,莞爾道:“天然去雕飾,比之平日裡盛裝,倒是別有一番韻味。”說話間,就同她在炕邊坐了。
贏烈一眼就瞧見那窗邊擺著的花籃,就笑道:“這又是你弄的?”蕭清婉回道:“是,臣妾因覺著瓶子看膩了,就叫外頭的小許折了些柳條,編了這個籃子,插上花擺著,還有些意思。”贏烈道:“倒是有些野趣兒的,這宮裡什麼都有,只是少見這個。”蕭清婉笑道:“皇上不要笑話臣妾小家子氣,就是好的了。”因又說道:“皇上這個時候過來,不惹姐姐怪麼?”贏烈道:“明日就要去打秋圍了,要出宮三日,走前朕想來瞧瞧你。且今日宸妃身上不便當,朕也不好留在那兒。”
說話間,穆秋蘭端了茶食上來,蕭清婉親手捧了茶盞與贏烈,就將今日往絳雪軒去的事兒說了,道:“臣妾思量著文淑容懷了身孕,身邊怕人手不足,就擅自做主給她添了人,皇上不怪罪罷?”贏烈道:“她晉了位,是該添上份例的,這都是宮制裡的事兒,你是皇后,瞧著辦就是了,也不必對朕說。原也只是想著你才進宮,怕陡然接手,做不來。如今你進宮也將近兩個月了,各樣事務,也該熟了。待過上兩日,這些事兒過去,你就都管起來罷。”蕭清婉心中一喜,面上笑容還是淡淡,道:“皇上吩咐,臣妾自然盡心盡力。”
兩人說了些體己話,贏烈又道:“明兒各王妃進宮拜謁,你好生招呼著,若是有些什麼不得當的話,就等朕回來再說。”蕭清婉低頭含笑道:“臣妾同她們是妯娌,自會好好相處。”贏烈聽了,微微頷首,轉頭瞧著窗外黑漆的天色,問道:“什麼時辰了?”穆秋蘭回道:“過了人定了。”贏烈便道:“叫人上來伺候洗漱罷,朕同皇后就安寢了。”穆秋蘭應諾出去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