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的事實在不好說。只是她如今被軟禁宮中,宮室周圍又有禁軍把守,只怕也是有心無力。唐玉蓮位份低微,卻是唐徊秉的女兒,前番我親手拆了唐萬里的親事,難保她家裡不幫著她。還有幾個,也是有些疑影兒的,卻都不確實。說起來,還是這兩人,最讓我疑心。”
說話間,王旭昌便到了。蕭清婉傳他進來,笑道:“今兒招你過來,不為別的。太子身子有些不大好,請你給瞧瞧。”王旭昌聞說,自然不敢怠慢,就要上前服侍,眼見那小太子正在皇后懷裡,陪笑道:“敢請娘娘放下小殿下,好讓臣看診。”蕭清婉聞說,因著服侍贏縕的奶母宮人盡數被關,便將孩子交與穆秋蘭抱著。熟料,這贏縕是個天生有些牛脾氣的,又極黏人,眼看親孃在側,說什麼也不肯叫別人抱。一到旁人懷裡,便“呱”的一聲怪哭起來,鬧個不休。
蕭清婉無法,只得抱過來,叫王旭昌湊上前來看脈,又說道:“事從權宜,太子哭鬧不休,你也看不了診。就這樣把脈罷,本宮不怪你無禮。”王旭昌低低告了罪,便上前來,握住贏縕一隻藕臂,探手上前伸出三指,按在贏縕脈門上。須臾,他眉頭輕皺,又探手進去,摸了摸孩子胸口,又翻看了眼瞼、舌苔,慌忙向著蕭清婉跪了,連聲道:“臣有罪,臣該死!殿下為歹人下毒,臣每日與太子把平安脈,竟未能看出,請娘娘降罪。”
蕭清婉聽了這話,人便如提在冰水盆內一般,只覺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幸得明月、青鶯扶著,穆秋蘭又抱了贏縕過去,方才不曾跌倒、摔了孩子。皇宸貴妃情急起身,向王旭昌喝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說個清楚!太子如今看上去好好的,怎麼會為人下毒?!”王旭昌擦了把額上的冷汗,伏在地上奏稟道:“太子殿下每日飲食之中都被下了一種秘製的毒藥,然而因著分量極其輕微,故而一時不為人所察覺。但若長此以往,年深日久,毒性必定深入肌體,輕則使人瘋癲痴傻,重則殞命。今幸得太子中毒時日極短,只消及時解毒,加以調理,必能大安。”
皇宸貴妃聽說,連連頓足催促道:“那你還不過快去!還在這裡愣著做什麼!”王旭昌這才自地上爬起,提衣快步向外奔去,寫方抓藥不提。
蕭清嫿料理過此事,眼看蕭清婉面如白紙,身子軟癱如泥,上前握了她的手只覺冰冷不已。便親自倒了一碗滾茶與她,說道:“吃盞熱茶定定神,如今可不是發怔的時候。”蕭清婉接了過去,吃了兩口,將茶碗擱在炕几上,伸手抱過孩子。眼見這奶娃子在自己懷裡不住踢騰,毫不知曉自己如今身處何種險境,登時心如被利刀捅過,兩眼淚流,摟著孩子泣道:“你怎麼就這樣命不好,偏偏要投在我肚子裡?你不在我這裡,也不會吃人這樣算計陷害,小小年紀就要遭這樣的罪!我也是不中用,竟不能護持好自己的孩兒,千防萬防還是讓人下了手了!”
蕭清嫿眼見她只顧傷心,便在一旁勸道:“妹妹休要難過,王太醫既說縕兒這毒能解,想必不會有差。如今還是先揪出這幕後之人,才是正理。”蕭清婉咬牙恨道:“這個自然,誰敢害我的孩兒,我必要他後悔生在這個世上!”言罷,便招了李明貴進來,吩咐道:“去把那兩個奶母送到掖庭局,對鍾韶英說,本宮的言語,叫他仔細拷問。若問不出個實情,他這掖庭令也不用再做了!”李明貴應下,掉頭出去。蕭清婉又另打發人到養心殿,與贏烈送信兒。
少頃,王旭昌熬好了湯藥上來,送到屋裡。蕭清婉眼見一碗熱氣騰騰的濃黑藥汁,因心急與孩子醫治,便親手執起調羹舀了藥湯,在嘴邊吹涼送至贏縕口邊。這藥湯甚苦,藥氣又極重,贏縕是個不知事的娃娃,哪裡知道什麼輕重,只灌了一口便嫌苦鬧著不吃。蕭清婉喂不進去,心中又焦躁異常,不由開口斥罵王旭昌道:“這樣熱燙的苦水,怎麼餵給孩子!你如今做事辦差是越發不上心了!”王旭昌滿心委屈,無處說理,只得聽著。正當此時,廊上便報傳皇帝駕到。
那傳話聲兒剛落,贏烈便大步邁進門來。慌得眾人齊齊下拜,贏烈卻正眼也不看,只奔至炕前,問蕭清婉道:“朕聽聞縕兒有些不好,到底是怎樣的?”說畢,又見贏縕正在她懷裡嬉笑鬧騰,不覺心中一鬆,笑道:“縕兒這不是好好的,你火急火燎地讓人與朕傳話,倒叫朕以為怎樣了。”言罷,便將贏縕抱了過去,又瞧蕭清婉雙目紅腫,桃腮帶赤,顯是剛哭過的樣子,遂又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蕭清婉望著贏烈,不覺又流下淚來,且泣且訴地將此事原委一一述說了個明白,又說道:“臣妾該死,沒能護住孩兒,讓人這樣陷害!皇上要與臣妾母子做主,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