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安寧下來。
蕭清婉眼見愛兒嬌態,想起贏紀那萎蕤模樣,不由嘆道:“也難怪他,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也是個可憐的。”穆秋蘭點頭應道:“這也是各人的命罷了,黎順容那樣性格的人,在宮裡是活不久的,更別提她有個皇子了。”
蕭清婉不欲多言此事,只順口問了一句:“府裡有來信麼?”穆秋蘭回道:“今兒沒有,若是有內侍省必定緊趕著送來的。娘娘既問,奴婢明兒到信件司去瞧瞧。”蕭清婉點了點頭,便沒言語。
一日無話,隔日起來,鍾粹宮打發人來報信,稱已將贏紀的奶母並一干近身服侍的宮人打發進了浣衣局,另叫奚官局選派人來。
穆秋蘭果然親往信件司走了一遭,倒有一封蕭府的來信。她取了帶回坤寧宮,交予蕭清婉。
蕭清婉看過之後,微微一笑,便將信放入香爐內焚了。穆秋蘭在旁看著,便笑問道:“娘娘,可有什麼喜事麼?”
蕭清婉微笑道:“這李十洲李大人代天巡狩,在江南地方倒還當真有所斬獲。這一遭,本宮倒要瞧瞧林霄要怎麼辦!”穆秋蘭會意,又問道:“那娘娘可就動手麼?”
蕭清婉搖頭道:“不忙,本宮的胎還沒坐穩,這時候就慌忙行事,只怕要傷著,再等等罷。”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言宮中事端;只說聖駕自入了德馨園;贏烈每日裡除卻朝政事宜;便在園中賞玩消散。然因與皇后置氣,他心情甚是不好,時常遷怒旁人,那起嬪妃;未離宮之時;只巴望著隨行。待到了此處,捱過皇帝幾頓脾氣,皆叫苦不迭。那伴駕的聖旨,往日是佛語綸音,今朝卻成了燙手的山藥。論是誰去伴駕;歸來無不是怨聲載道;愁眉苦臉。贏烈雖略有耳聞,也懶怠理會這些人。
這日,贏烈正在園中自雨亭下小憩,看那水珠自亭上不住滴落,倒似雨簾一般,外頭卻是一片晴天,倒別有一番風趣。眼見如此景緻,他不覺對張鷺生說道:“這屋裡下雨,屋外放晴,倒是有趣兒。若是皇后在這兒,只怕有些笑話說呢。”張鷺生聞說,連忙應和道:“娘娘天性活潑,是喜愛玩笑。今番入園,若得娘娘隨行,皇上也更舒心些,料理起政務來,也更省力些了。只可惜娘娘不曾來的。”贏烈聽了這話,先不言語,半日才說道:“這次是她不要來,朕也是無法。往日裡只覺她好強,但凡事還是依順著朕的。卻哪裡料到,她竟這般倔強!那事過去多久了,還是不同朕說話。但凡朕到坤寧宮去,她也只叫宮女們上來答應,自己縮在一邊,拉著一張臉,笑一笑也不肯的。想起來,朕便氣惱。”
張鷺生陪笑道:“皇上說的是,然而娘娘前番也是遭了大委屈的。自打娘娘進宮,同皇上恩愛情深,哪裡曾受過這等冤枉!皇上不說加意的撫慰,倒同娘娘置起氣來。娘娘怎不難過呢?”說著,又低聲笑道:“不是奴才僭越,說句不中聽的,就這個時候,皇上偏又弄出茜香姑娘的事兒。娘娘面上瞧著無事兒,焉知私底下不傷心呢?娘娘又是個有幾分傲骨的人,心裡難過,外頭只硬撐著無事,自然就與皇上冷淡了。”贏烈面上飄過一陣紅雲,嘴裡卻說道:“朕瞧她可不著意的很呢,茜香的事出來那麼久了,她也只當沒聽過一般!她分明是不將朕放在心上!”
張鷺生笑道:“皇上身在事中,一時被迷霧遮了眼也是有的。奴才卻看得明白,前頭娘娘替皇上,治理後宮,出謀劃策,平叛安邦,無不是殫精竭慮。別的不消說,但只是娘娘懷著小殿下的時候,挺著幾個月的肚子,與皇上熬夜趕製寢衣,就可見娘娘待皇上的情分了。”
贏烈聽他提起,自也禁不住想起往日夫婦琴瑟和鳴的景象,他心中早已懊悔,只是礙著皇帝顏面,不好低頭。只要蕭清婉與他個臺階,他便移船就岸。偏蕭清婉只是不肯,這二人也就只好僵著。依著這九五之尊的脾氣,事情只是越發擰了。
當下,他靜了一陣,方才低聲說道:“然而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張鷺生才待說話,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壎聲,曲調甚是悠揚婉轉。贏烈卻微微皺眉,問道:“何人在此處吹壎?”張鷺生見皇帝臉色不愉,連忙打發小太監出去尋找。
不多時,內監小安子便帶了一名女子過來,上前奏道:“啟稟皇上,是宋姑娘在那邊假山石後頭吹壎。”
贏烈凝眉沉吟道:“宋姑娘?”
那女子移步上前,盈盈下拜,輕聲呼道:“臣女宋芳初,拜見皇上。”
御花園那日,贏烈不過是一時興起,又為同皇后慪氣起見,才動了這個念頭。事後便將此女拋之腦後,此刻得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