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計劃中那般順利,可是為何他總是有一種心驚膽戰的直覺?
希望,是他想多了
對孟楚生和魏忠文二人的想法渾若未覺,拓跋蒼自顧自地提著長劍向著拓跋涵走去。距離三步之處方才站定,神態自若全然無視那些守在拓跋涵身前的仗劍侍衛。
拓跋涵同樣傲然而立,不卑不亢地迎著他的目光。風起,捲動衣襬飛揚,眾人這才突然發現,原來這對孿生兄弟竟然是如此相似。
不是外表,而是神韻。同樣的冷冽懾人,同樣的出色高貴。
那個浪蕩落魄的閒王拓跋蒼,竟然也能閃耀著這般耀眼的光芒!
瞳眸如墨,不帶半點感情地掃過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輕輕啟唇,他磁性的聲音格外清越:“等了三年,終於到了這一刻。拓跋涵,你準備好了嗎?”
拓跋涵唇邊的冷笑不知何時已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滿溢的喜悅和鬥志。接過侍衛手中的長劍,邁步走到拓跋蒼的面前單膝跪下輕笑道:“早已經準備好了,皇上。”
“不好,中計了!放箭!快放箭!”就在拓跋蒼話音方落的片刻,孟楚生突然醒悟過來。微微眯著的眼睛驀然瞪得滾圓,嗓音因為過於驚恐而高亢得刺耳。
事出突然,魏忠文等人被這兄弟兩個的對話正弄得迷糊,突然聽到孟楚生變了調的高喊聲。心臟重重一顫,已經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中中計了?!
慌亂歸慌亂,不過魏忠文等人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紛紛刀劍出鞘,準備等著萬箭齊發之時趁勢將拓拔兄弟誅殺。
不管什麼樣的陰謀,死人都是沒有辦法做的!
孟楚生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短暫的驚懼之後很快鎮定了下來。對於拓跋蒼,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不只是對拓跋蒼一人,對於身邊所有的人,他都不曾放鬆過戒備。
所以儘管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可是今日的最後一戰,他還是設下了伏兵。埋伏在皇宮四周的五百名弓箭手,是他反敗為勝的底牌。
隨著他的喊聲,弓箭手們應聲出現在了硃紅的圍牆之上。整齊劃一地拉滿長弓,箭矢如飛蝗般密密射來。
“哈哈哈,你們的死期到”魏忠文等人見狀大喜,紛紛舉起兵器狂笑起來。誰知慘叫驟然響起,其中幾人已經中箭倒在地上。臉上笑容猶存,眼中卻滿是難以置信,重重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仗著武藝高超,孟楚生和魏忠文等人將兵器舞得車輪一般擋住了飛來的箭矢。只是這樣卻苦了身邊的人,又有數人紛紛倒地,或者是被流箭所傷,或者是被兵刃波及。
眼見自己這邊人馬紛紛受傷,魏忠文氣得兩眼充血怒不可當。揮刀砍飛迎面而來的羽箭,瘋了一般暴喝道:“混蛋!你們瞎了不成?”
“他們當然沒瞎,而且還射得很準呢。”十餘輪箭雨過後,孟楚生和魏忠文的心腹已經倒了接近半數。拓跋蒼舉起手來略略一揮,射手們立刻收了弓箭肅然而立。淡笑著頷首,他悅耳的嗓音落在孟楚生等人的耳中卻彷如惡魔。“瞎了的是你們,看看這些是什麼?”
隨著他的示意,肅立的弓箭手們再次挽起了長弓,又是一輪箭雨落下,只是這一次,箭矢上都帶著滾圓的黑影。
這是人頭!
幾百顆死不瞑目的人頭,密密麻麻滾落在人們的腳下。尚未凝固的鮮血帶著弧線,揚起漫天血雨。驚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廣場,一些膽小的嬪妃眼睛一翻,嚇得昏死過去。
“這這些人是”孟楚生瞳孔縮緊,臉色慘白地看著腳下的人頭。這是他親自安排的弓箭手將領,片刻功夫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脖頸中涼意泛起,他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時值正午,陽光明媚,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卻照不亮拓跋蒼冷凝的眼。他就那樣淡淡地笑著,漠然地站在人群之中。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卻輕而易舉讓所有人成為了他的陪襯。
這樣天生的王者,怎麼會被誤認為紈絝子弟?是他們慾念攻心迷了雙眼,還是他隱藏太好心機太深?
迎著孟楚生驚懼的視線,拓跋蒼笑容越發冰寒。就像是一直佈網許久的蜘蛛,終於迎來了等待多時的獵物。
“撤,快撤!”這樣殘酷的笑容徹底瓦解了孟楚生的鬥志,他再也不敢戀戰,一邊揚聲呼喝,一邊當先一步向後撤退。魏忠文等人連忙跟上,狼狽地向著宮門處逃去。
情不自禁的呵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