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擺手說,魏明就打火點上了煙。
“老魏,聽說你最近和李天成的配合有些問題?”許書記問。
魏明心裡一驚,搞不清他問這話的意思,也沒馬上回答,只是低頭抽著煙,腦袋裡飛速地轉著,考慮著如何回答。
“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許書記笑了笑說。
魏明思忖了一下說:“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問題,至於心裡怎麼樣就不清楚了,老李這個人基層工作經驗很豐富,抓企業也很在行,應該說對我的支援還是可以的,當然有時也難免有些意見不大一致的地方,我想還不至於到配合不好的程度。”魏明說這話時是坦誠的。
“哦!”許書記‘哦’了這一聲,沒有再說話。
但是魏明聽著卻似乎挺意味深長,他搞不清許書記是個什麼態度,問:“怎麼,有什麼反映嗎?”
“沒什麼,隨便問問。”
魏明知道許書記絕不是隨便問問,一定有人說什麼了,只是他不好直說就是了。於是他說:“有什麼反映就說說,我魏明還不至於小心眼到去追查和打擊報復吧!再說了,有反映說明我的工作沒做好,知道了我也好改進啊!”
“要說大的反映也沒有,主要是說你在工作上太專橫,和其他鄉領導主動協商得少,我看這不過是少數人的看法,縣領導對你的工作還是肯定的嘛!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正確對待嘛!”
“”
“回去把工作搞好,你們鄉的情況不錯,今年在縣裡爭第一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們儘量爭取。”
“不是儘量爭取,一定要拿第一才行。現在什麼都是次要的,抓指標才是根本,只要對生產有利,一些小事就不要過多得去搞了,比如施小寶這樣的人,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嘛!他的毛病是不少,可抓生產還是有兩下子的,真要是搞急了,給你撂挑子不幹,影響的可就是鄉里和縣裡的經濟啊!我的用人原則歷來是,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這也是符合小平同志的思想嘛!你說呢?”許書記說完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他說這話的含意和動能是緣於昨晚李天成和施小寶深夜到家裡,帶著長白山野山人參之類的高階補品和三萬元,求他擺平施小寶被魏明堵在被窩的事,他當時就把施小寶臭罵了一頓,可是即便罵得再狠,事情也已經出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阻止魏明不要多追究。但依他對魏明的瞭解,又不能明顯地要求他不處理,畢竟這種事發生在一個黨員幹部身上的嚴重性他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一般的人,為這種臭事情說情還說得過去,可他是一縣之首的黨委書記,別說人家會如何議論,明目張膽的為施小寶說情也張不了嘴啊!可是,這些年來,施小寶給自己孝敬了那麼多東西不說,還有很多經濟上的幫助,他又不能對他的事置之不理。所以,他反覆思忖著只能暗示或看似漫不經心,卻是有很深含義的說。
許書記的話剛開始聽起來,魏明不是很理解,但點出施小寶後,他馬上反映過來了。許書記談領導之間的配合,以及最後搬出鄧大人的“黑貓論”等等話語,都是為暗示他以大局為重不要追究施小寶做鋪墊。他馬上意識到,許書記不但知道施小寶的事,而且對他在這個事上的態度也清清楚楚。但轉而一想:許書記即便是知道有這麼回事情,但絕對不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他斷定施小寶找許書記幫忙,也不可能把事實的真相和盤托出。於是說:“許書記,我正準備向你彙報這件事,施小寶工作時間在廠裡嫖娼,光溜溜讓我抓了個現行!”
“沒那麼嚴重吧!”
“怎麼不嚴重,派出所已經插手和查證了,那個女人確實是賣淫的娼妓,按照中紀委下達的檔案精神,黨員嫖娼是要嚴肅處理的。”
“有些事要看主流嘛!像這些生活作風上的事,現在也都見怪不怪了,咱們這樣的南方地區,這種事追究起來多了,你總不可能把每個幹部都處理了吧?”
“別人也許偶爾犯點事,可施小寶卻是一貫性的,鄉里上上下下對他反映很大,人家老百姓都說他比過去的地主惡霸還要壞,見個女人就操練,老少皆宜誰都幹,況且這個事在鄉里都傳遍了,我們不處理可能不行吧?”
“反映很大你怎麼早不處理呢?而且也從來沒聽你向縣裡彙報過啊!作為一把手,為什麼不把問題解決在萌芽狀態,非要等問題到了不解決不行才處理呢?看來,有些事還要從領導自身上找找原因嘛!”
“這!”魏明真有些懵了。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