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下午,程素躺在書房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睡午覺,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從她的記憶裡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
“你是誰?”
周圍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周圍迴響著。
昏暗、殘舊的樓梯處,一個男人背對她而坐,有些駝背的男人身子乾瘦無骨,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單薄的打底衣,衣服似乎穿了很久,白色變色很暗沉的黃色。在他面前,一雙藍色拖鞋雜亂無章地扔在那裡,水泥地面上沾染了點點暗紅的液體。
“你忘記我了嗎?”他側著臉,慘白的膚色泛著陰森的青黑。
是誰?為什麼這聲音令她覺得異常地熟悉?她有些疑惑地看著樓梯上的男人,卻發覺藍色拖鞋周圍暗沉的液體是已經乾涸的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 當碼到樓梯這裡,我正好在吃豆花,黑糖的顏色和乾涸的血聯想起,瞬間胃口全無
15第15章
是誰?為什麼這聲音令她覺得異常地熟悉?她有些疑惑地看著樓梯上的男人,卻發覺藍色拖鞋周圍暗沉的液體是已經乾涸的血跡。
她不禁連連後退,男人輕笑了一聲,冷冽的笑聲好像從地獄裡傳來那邊令人恐懼和顫抖,是寒到骨子裡的恐懼。
男人的身|下開始淌血,浩大的血量染紅了整個樓梯。
“那日在這裡,好痛好痛,我想見到你,可是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昏暗、窄窄的樓梯間,男人的哭聲低低的,似乎要斷氣了那般,聽在程素耳裡卻無比陰森和詭異。
“我都不認識你,你你不要來找我”
“啊素,我一直在等你”
原先坐在樓梯上的男人慢慢地動了動身體,樓梯似乎會動,男人的背影離她越來越近,最後,男人的背部輕輕靠在她僵硬的膝蓋,眼睜睜地看著一隻泛著死氣、青黑的手覆上她的腳背,她想逃卻發現渾身動不了。
“救命啊”
程素猛地坐起身,卻發現只是個夢,在這個冬日下午她嚇得渾身冒汗,驚醒的同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明明是在沙發上睡覺的,怎麼會臥室的房間睡覺了?想下床的時候腿卻有些沉,一隻厚實的肉腳壓在她雙膝上。
怪不得夢中被人碰到膝蓋。程素憤憤地看了身旁睡得如死豬一般的楚秋,他隆起的肚子圓滾滾,一起一伏的,依舊鼾聲如雷。她沒好氣地抽回自己的腿,下床去沙發睡覺。
因為屋子窗簾厚重的緣故,屋子視線有些不足,她突然碰倒了一些東西,周圍叮咚作響,床上的人也沒被她吵醒,翻個身繼續睡,將被子緊緊纏繞在自己身上,幾乎跟纏粽子沒什麼兩樣。
午後的程家宅子靜悄悄的,只有暖暖的暖日傾瀉在陽臺上,程素卻發現,她完全沒睡意!
程素無聊之際,捏著根菸在寂靜無人的陽臺上抽起煙來。
那個人是沐清吧。
沐清消失了兩年多,她今日竟然又夢到了他。
程素一向認為她不欠任何人,就算她揍了他們一頓,她也覺得那是他們該死。只有沐清,她自始至終都不敢面對他,她甚至沒為他收屍,他的屍體孤零零在醫院太平間躺了好些天才讓他年歲已大的父母領走。
這世間,錢真是好東西,沐清年老的父母上法院告她,程家隨便給點錢就把事情壓了下去。他的父母邊哭邊怒斥她,甚至朝她臉吐口水,他們罵她良心被狗吃了,沐清無名無分跟著她幾年,最後還死不瞑目。她也只是擦擦臉上的汙物,交代人把沐清頭髮全花了的父母趕走,自己開車去上班。
沐清家很窮,他的父母只是面朝黃土的農民,為了供他妹妹上學,只有靠他到外面打工掙錢回家,這些她都知道的,所以在沐清出事後,她就讓人以沐清的名義將錢匯回遠在深山裡的沐家,沐清父母一下子收到那麼多錢,心生疑惑就來城市裡看看他們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她卻以為沐家大胃口,想趁機打撈一筆,心生厭惡,便暗地裡讓人去威脅沐家兩老拿了錢滾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別出去亂說。
一直到沐清的小妹沐春到考到程家所在的城市裡上大學時,沐春攔住了程素,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面前,將一沓錢砸在她臉上,說他們沐家不屑要她的髒錢。然後將沐清以及他們父母為何來市裡找她的事一一說了,她才知道自己誤會沐家兩老。
大概是怕她找麻煩的緣故,後來她想給沐家做點補償,去沐春的學校找人時,學校負責人說沐春早在一個星期前退學了,此後沐家人從她的視野中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