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陣霧氣湧出。
怎麼了?葉之然一愣,那不同尋常的響聲立即引起他的jǐng覺,再看一眼,他和喬東昇都看到了爆竹的青煙。
“不好!決堤了!東昇縣長,我們快跑!”
葉之然一拉喬東昇,拔腿就跑。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生命脆弱無比,兩人都深知,如果在洪峰來臨之前。跑不上堤岸,那就要和這世界拜拜了!
跑!
快跑!
葉之然還好,長時間堅持不懈的鍛鍊,這點路程不在話下。喬東昇就不行了,跑出兩百多米。直喘粗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東昇縣長,必須咬牙堅持!加油啊!”
葉之然一把攥住喬東昇的手,幾乎是拉著他在跑。
遠處,發出隆隆響聲的水牆已經撲進窪地,又發出震耳的衝擊聲。一路喧囂著撲來,洪水沖毀遠處的溝壑堤岸,沖毀一幢幢民房,毫不停息地直衝而來
洪峰衝擊下,遠處的房屋脆弱得就像孩子們搭的積木,一排排倒了下來。
高堤上,四五千人注視著底下奔跑的兩人,繼續發出震耳的喊聲:“縣長!快跑!”
“縣長!快跑!”
喊聲以同一個節奏發出,在隆隆的洪水怪聲中,清晰可聞。
“縣長!快跑!”
“縣長!快跑!”
堤岸上。
唐國強不斷地轉頭,一會兒看衝擊而來的洪峰,一會兒看葉之然,判斷著兩者的速度。
邱大雲和一班縣領導也緊張地望著腳底下奔跑著的兩個人影。
腳底下這片廣闊的窪地深達三四米,面積數萬畝,曾經住著七個村一萬六千多人,現在,即將淪為巨大的水池。
洪峰從山谷排山倒海般一瀉而出,從南端撲進窪地之後,巨大的落差迅速形成新的巨浪,繼續排山倒海般向前推進。由於窪地兩側的堤壩鎖住了洪峰向兩側擴張,洪峰只得一路向前,向前,向前。
在那條東西方向的公路上,張大彬將車開上堤岸,跳下車看了看,迅速判斷形勢。他知道這時候放下車上的人,掉頭開過去接葉之然已經來不及。
因為那條公路只有四五米寬,即使將車子開到葉之然身前,掉頭也非常困難,等掉完頭,再讓葉之然他們上車,也許洪峰就到了。
來不及了!
這時候,他只有一個念頭:救出葉之然!救出葉之然!
張大彬立即跑下堤岸,迎葉之然而去。
堤岸上的人一聲驚呼:“回來!去不得!”
章立人等人此時都跑到了東西公路的盡頭,站在堤岸屏息看著跑過來的兩人!
四五千人繼續在喊:“縣長,快跑!縣長,快跑!”
洪峰的到達之前,似乎帶著一股腥氣,氣息已經傳到了葉之然的鼻端。還有兩百米的距離,這兩百米是決定他和喬東昇生死的兩百米。
葉之然大叫:“東昇,拼命啊!再不拼命就沒命了!”
按照喬東昇平時的體力,他早就趴下了。生死關頭,他已經激發出所有的潛力。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張口說話的力氣,只是下意識地奔跑!奔跑!
哎!想當年。他曾經也是學校長跑隊的一員。自從參加工作之後,他早失去了練長跑的動力。出行也習慣了坐車。特別是這幾年,身體開始發福,體力自然下降得更厲害。他發誓:“如果這次逃出生天,喬某人一定天天長跑。”
從堤壩上下來的張大彬奔到跟前,就想去拉葉之然。
葉之然道:“大彬,你快扶住他的右臂。我們拖著他跑!快!”
張大彬在葉之然嚴厲的目光中,不敢倔強,立即跑到喬東昇的右側。扶住的左臂,加速前進。
張大彬當過幾年的特種兵,喬東昇的體重對他而言不成問題。他幾乎把喬東昇半提了起來,他在南側,葉之然在北側,兩人夾著喬東昇奮力奔跑。
還有一百米距離!但巨浪發出的響聲已在耳邊。
堤岸上,唐國強的心也被吊到了嗓子眼,他也加入到四五千的節奏中,發出大聲的吶喊:“縣長!快跑!”
看到葉之然不肯丟下喬東昇獨自逃生,唐國強、章立人、毛海生、林美鳳等人的眼角都情不自禁地滲出了悲壯的眼淚。
是的,是眼淚!
看到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拋下戰友,那種悲壯迅速在每個人的心裡不斷長大!長大!他們真想大叫、大唱、大喊。以發洩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