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斌握住他的手搖了搖,說道:“罰酒三杯!”
葉之然哈哈一笑,坐定之後問:“靜語縣長今天住哪裡?”
傅斌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兩個今天都住縣委招待所,不要回去了,我們喝得爽快些。”
王靜語笑吟吟地捋了捋鬢角的髮際,說道:“傅哥今天是主人,我和小葉客隨主便。”
酒逢知己千杯少。
他們三人不僅有工作上的交情,還有私人之誼,喝這種革命小酒,絕不會藏私。酒到半酣,葉之然說道:“靜語縣長,現在嘉南市的縣長職位有點不好當。”
傅斌點了點頭,道:“小葉說得對。餘市長仗著世家弟子身份有點不按規矩出牌,各區縣的zhèngfǔ領導都感覺有點為難。”
為難在於,餘萬里為了在嘉南市每個區縣局打上自己的烙印,幾乎每件事情上都要指手劃腳一番。有些事情市委已經有過明確指令他也橫插一槓,別出心裁地作些改動;有的區縣對未來幾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完善的規劃,他總是提出不少截然不同的意見。執行吧?勢必違反既定的規劃;不執行吧?劈頭蓋臉地呵斥一番,真心下不了臺。
王靜語已經瞭解到這些事情。深深點頭,說道:“他們是神仙打架,我們是小鬼遭殃。坐在這個位置上又不能置身事外。確實是個繞不過去的坎。”
傅斌問道:“小葉,你的位置相對我們來說瀟灑許多,說說看。可有什麼好辦法破這個局?”
葉之然微微一笑,道:“同樣是紅sè家庭出生,這位和寒軒書~記的境界相差太大,器量格局都不夠,看樣子正廳已經是終點了。”
傅斌和王靜語都點頭贊同。
在他們兩人面前,葉之然說得很坦率:“他這樣的人,最看重的是場面,特別喜歡聽奉承、拍馬的話。在任何場合,不管他說得多離譜,我們也不要當面頂撞於他。至於如何執行。可以學學晚清名臣李鴻章。”
李鴻章是晚清最開明最有能力的重臣,對於諭旨以及軍機處的指令,如果發現有悖於實際或根本就是錯誤的,他也把場面搞得轟轟烈烈,玩雷聲大雨點小。只拉弓不shè箭的套路,看起來忠心義膽,不遺餘力,實際上仍是按照自己的套路埋頭做事。
傅斌和王靜語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深深點頭。
傅斌道:“就怕他逼著我們站隊,拉破了臉以後就難做事了。”
葉之然道:“那位好歹已經走上了正廳級領導崗位。這點眼sè應該還是有的。他應該明白,寒軒書~記在嘉南官場的影響力非他可以比擬,如果貿然採取行動,逼下面的人站隊,結果站到他這邊的人寥寥無幾,他這丟人就丟大了。以後也很難在嘉南混下去。所以,不至於這樣刺刀見紅地蠻幹。”
傅斌道:“我只是有些納悶,他明知道寒軒書~記的實力,但依然擺出一副不買賬的態勢,到底仰仗什麼力量?”
王靜語說道:“我聽說那位和京城句家關係不錯,句家二公子是他發小,關係很莫逆。”
葉之然心裡一震,他和句家二公子關係莫逆?牟思真的未婚夫好像是句家的老三,這樣看來,雄工集團搬到水門縣,以後沒準還會有麻煩事。
但這事即使在王靜語、傅斌面前也不能透露。
葉之然佯裝詫異地問:“靜語縣長,這麼說,這位不僅有自己家族的勢力,而且也能借句家的勢?怪不得敢和寒軒書~記叫板。”
傅斌笑笑說道:“能借勢當然不錯,但如果自己能力不夠,要想在官場站穩腳跟也難。打鐵還要自身硬。”
王靜語再透露一個訊息,說道:“據說,餘家為了扶他上位動了不少腦筋,將那位當作培養物件。為了讓他站穩腳跟,後續有一兩個大的投資專案落戶嘉南。”
葉之然和傅斌對望一眼,感興趣地問:“是什麼方面的投資專案?”
“餘家的產業主要在中藥這一塊,可能會在嘉南建一箇中藥基地,設一箇中藥廠之類的。”
葉之然沉吟片刻,說道:“如果那樣,那位一定會大張旗鼓地宣傳,嘉南市四區五縣又要忙乎一陣了。”
“那個自然,既然餘家將這當作他的政績工程來做,不造勢就顯示不出那位的功績,不僅四區五縣要跟著忙,恐怕等專案落地,省裡都會派人來參加儀式。”
葉之然笑道:“不管怎樣,有專案落戶,總是嘉南市得到實惠,我們都是歡迎的。”
三人又喝了一杯酒,傅斌道:“猜猜看,這個專案會花落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