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陶老爺子一聲悠長的喟嘆,這一眾搶到了湯喝的大廚們,也一個個咂摸著嘴‘清醒’過來。在各自可惜的看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湯壺後,圍著陶老爺子身邊七嘴八舌的呱噪起來。
“老陶,這湯是怎麼回事兒?你做的?”
“你說的‘天下第一鮮’就是說的這湯吧?嘖嘖當得起,確實當得起!”
“老陶,秘方咱老呂就不挖了,這寶貝你肯定要留著給自己墊棺材的。但是,做這湯都用啥原料了,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
看著攥在一位老友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保溫湯壺。看著原本各自守著自己的灶口忙活,如今卻全圍到自己身邊的全屋七八位名廚、大家。聽著滿耳充斥著的,七嘴八舌、南腔北調的各種問題,被吵的有點耳朵蜂鳴的陶老爺子連忙舉起雙手,向下壓了一壓。
待這幫子老傢伙隨著自己手勢安靜下來,屏息靜聽的時候,陶老爺子這才開口說:
“我老陶不敢妄自菲薄,但是卻也自家人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怕老哥兒幾個笑話,憑咱老陶的這點兒能水,根本就做不出這種湯來。恐怕除了這小子,全世界所有的大廚名家都做不出這麼鮮,這麼純粹的湯!
要說這湯是哪兒來的?誰做的?”
說到這兒,陶老爺子頓了頓,表情有些古怪的說:
“各位,前些天那次咱們分灶口的籌備會,大家應該都在場吧?還記得那個用一道‘酸椒魚’贏了‘京幫菜派’老鄧一個灶口的年輕人麼?他叫張勁,這被吃客們譽為‘天下第一鮮’的白湯,就是他煮的。這湯,現在就正在我這御膳坊門口的小吃攤上賣著呢!滿滿一大缸,少說兩千多斤!
聽好了,這‘天下第一鮮’可不是小張自稱的,而是那些個吃客見到這湯沒名字,自己給起的名字!”
“嗡~”
陶老爺子的解釋,頓時讓這些名家大廚們炸開了鍋,一個個交頭接耳。再加上十幾二十位竊竊私語的幫廚,這間碩大的廚房中,頓時低語一片,就跟馬蜂窩的動靜似的。
他們當然記得那天那個用一道地道的‘京幫菜’,挑落‘京幫菜派’扛把子師徒的年輕人。他們當然還記得那個年輕人是如何在大家全都不看好的前提下,毫無懸念的贏得賭局。
甚至讓某些想要打壓年輕人,或是交好與老鄧的大廚,就算是想要昧著良心偏幫、找茬,都無處置喙。更別說睜眼說瞎話的,逆判勝負了!
畢竟這幫子人的修為修養,照比那些‘紅口白牙說瞎話’的棒子、照比那些‘篡改歷史’的倭鬼們,還差的太多、太多!
他們當然還記的那個年輕人舞刀時,令人歎為觀止的刀工;還記得,那年輕人烹飪出來的酸椒魚,是如何的無可挑剔,如何的難以言表的美味。
當時,大勝之後的張勁,讓出灶口,轉而加入路邊小吃攤的陣營。雖然這些自矜的名家大廚們,對張勁的做法很難以理解,但是卻只有包括陶老爺子在內的寥寥數人,或虛偽、或真誠的挽留過張勁。大部分人其實雖然表面一派遺憾,實則卻是心中竊喜。
這其中原由,主要就是因為僅從這一道‘酸椒魚’就能看出,張勁的實力實在太強,這些為名為利而來的人,很怕張勁在這次大會中太過突出,讓本想借此平臺讓名頭更上層樓的自己,淪落成為陪襯,甚至笑柄!
但是這些人沒有想到,張勁即使是跳槽到街邊小吃一方去,即使是從大廚‘墮落’成攤主,卻依然還是弄出了這讓他們這些所有大廚都羞於相媲的美味。
一次兩千斤,這種大鍋煮的白湯,都能煮出這種令人歎為觀止的鮮美味道。那如果是小鍋的湯呢?豈不是還要更勝一籌、幾籌?
而且。
他們預計,這出自張勁之手,十塊錢一碗的街邊白湯,恐怕也已經足以壓下滿街幾十家酒樓,上百位海內外名家的上千道天價珍饈。
這簡直比被同為大廚身份的張勁壓制住,還要令他們覺著羞臊的事情。畢竟,在這些大廚的眼中,所謂小吃都是上不得檯面的。
市井小人物鍾愛的街巷小吃,相比於高官鉅富、豪商巨賈們的天價珍饈,就如《下里巴人》之於《陽春白雪》!
而偏偏張勁這傢伙的成缸烹煮的《下里巴人》,居然蓋過了這些名家大廚所傾心‘彈奏’出的《陽春白雪》!
丟人啊!
(未完待續)
398 缺心眼兒的陶老頭兒
不管攤子那裡亂成啥樣,不管後廚中對自己如何品評,反正這‘世界美食暨燕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