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說出來,不該嘲諷阿離是身份不明的孩子。
這對阿離是多大的傷害。
等到小女孩真的睡著了,顧明希和龍離非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顧明希關門,龍離非站在一旁看著她,神色若有所思。
“明天我會讓人買一些適合的衣服回來給她,別擔心。”
龍離非點頭,猶豫下開口,“其實你不需要這樣。”
不需要因為他和龍裴冷戰,還搬到這裡住。
“他說的沒錯,我是身份不明的孩子”
“傻瓜!”顧明希低低的聲音無比的心疼,打斷他的話,猛地就抱住他,“你是我的兒子。”
都叫她“媽咪”了,不是她的兒子,是誰的孩子。
怎麼會身份不明的孩子。
龍離非的身子一僵,被她抱著遲遲沒敢動一下,眼眶漲的痛。
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為什麼要生下他而又不要他。
多少次他在心裡這樣反覆的問,只是沒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
如果能有選擇,誰不希望在父母身旁,被疼愛,被呵護,被當做珍寶。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承載身份不明,野種,乞丐,孤兒等等一切傷害自己的詞語。
顧明希收緊雙臂抱著他,心疼的無以為繼。
或是失去煙兒,或是因為這一生無法再有自己的孩子,而阿離的出現,對她這般的在乎,這般的好,令她無法不動容。
龍裴說多傷人的話都好,唯獨不該這樣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龍離非垂在身旁的雙手僵了下,緩慢的抱住顧明希的腰,埋在她懷裡的聲音悶悶的,似有若無的叫了一聲,“媽咪”
“恩。”顧明希眼角有淚,嘴角含著一絲笑意,輕聲答應著。
◇◇◇◇◇◇
顧明希帶著龍離非離開總統府,廚房準備的晚餐沒有如冰的吩咐遲遲沒有起菜。
龍裴獨自進書房,再也沒有出來過。
如冰不太放心,端著托盤走上樓敲書房的門。
“閣下,這是銀耳雪梨蓮子羹,對您的嗓子好。”
龍裴低眸視線落在檔案上,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如冰放下見他無動於衷,遲疑的開口,“夫人下午親自燉的,她嘴上說自己喉嚨不舒服想喝,其實是聽到傭人說您抽了一夜的煙,又咳嗽,心疼您,親手為您燉的。”
龍裴拿著檔案的手僵了下,眼簾抬起落在那一盅銀耳雪梨蓮子羹上。
如冰知道他們各自心裡都關心著彼此,就是太驕傲了,誰也拉不下面子主動說破。
要是自己再不把夫人的一番心意說出來,只怕閣下還不明白夫人的心。
許久,見龍裴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說話。如冰暗暗的嘆氣,欠身退下。
龍裴目光一直盯著那盅湯,伸手拿到面前,解開盅蓋一股清香撲鼻,甜而不膩,清香淡雅。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