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吧。不過侄女放心不下,只好拘一拘她,還請嬸孃成全。”藍如瑾態度誠懇。那人是否和範嬤嬤有來往藍如瑾並不知道,此時只不過是找藉口留下她罷了。
“那是自然。”張氏一臉寵溺地答應了,又道,“璇兒照顧你三妹妹,我去伺候老太太。”說著轉身進屋,柔聲安慰發怒的婆婆去了。
藍如瑾重新伏跪在地,目光所及之處再無一人開溜。
這一段小插曲自然都傳進了屋中藍老太太耳朵裡,只聽她冷聲吩咐道:“都給我好好在這院子待著,誰也不許去報信!如意,扶三丫頭起來,給她端把椅子坐著。吉祥,去梨雪居找範氏來。”
“是。”大丫頭吉祥應聲而出,帶著兩個婆子繞出後門。這邊如意扶起藍如瑾,自有手腳利落的小丫鬟端了錦緞軟椅來,請藍如瑾坐下,還體貼的奉上靠背。
藍如瑾跪了半天腿腳發麻,讓人扶著坐了,方覺得舒服一些。聽藍老太太的語氣事已成了一半,於是安心坐在椅上等著梨雪居來人。
梨雪居即是她居住的院子,因牆外幾株梨樹自然天成,開花時香白如雪而得名。可吉祥卻還未走到那裡,只在南山居後門不遠處就看到了範氏。將之喚住帶回,範氏便顫巍巍跪在了青石板鋪成的院子裡。
“老太太,老奴並沒有苛待三姑娘啊!真沒有,請老太太明察,三姑娘想是病糊塗了”一跪下她就大聲哀嚎,捶胸頓足。
藍如瑾便知她定是在院外偷聽了好久,是以來得這樣快,且還沒人問她就這樣哀告起來。說什麼病糊塗了,呵。
只聽藍老太太道:“吉祥,問她。”
雖是放權多年,但藍老太太積威甚重,聽著她語氣不悅,院子裡靜悄悄的沒人敢出聲,都屏氣斂息地恭順候著。
吉祥走到範嬤嬤面前,開口道:“嬤嬤莫要哭喊,仔細回答幾句話,是非自然清楚,若是嬤嬤只管一味哭鬧,恐怕誰也幫不了你。”
“哎,哎,姑娘,我真是冤枉啊,求姑娘做主啊。”範嬤嬤抹著眼淚。
吉祥微笑:“我做不得主,您老好好回答著,自有老太太做主。嬤嬤,我且問你,你可有將冷飯冷菜給病中的三姑娘吃?”
“沒有!那飯菜都是熱騰騰的,老奴豈敢用冷飯伺候姑娘。”
“可三姑娘說那飯菜很涼,你還用病中高熱之由搪塞?”
“姑娘身子熱,自然會覺得飯菜涼些”範嬤嬤自知理由十分站不住腳,急中生智又說道,“且並不是我餐餐服侍,許是哪次其他丫頭端來冷飯,姑娘記錯安在我頭上了”
藍老太太便在屋中發話:“即便不是你親手送冷飯,身為乳母嬤嬤卻不能轄制底下丫頭,任由她們輕慢主子,也是失職。”
“是是是!老奴該打”範嬤嬤連忙附和。
012以退為進
“吉祥接著問。”
“是。”吉祥領命又道,“嬤嬤,你用自己的白米粥換掉姑娘的碧梗米粥,還剋扣姑娘例菜拿回家去,可有此事?”
“萬萬沒有!老奴自幼服侍姑娘,待她跟自家閨女一樣疼愛,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那是萬萬不敢的呀,老太太明察!”
“那麼今早姑娘的粥和蜜汁火腿哪裡去了?”
“那那火腿太油膩,姑娘病中不能用,就沒給姑娘端上桌”
“這麼說,火腿此時還在?”吉祥是藍老太太跟前數一數二的伶俐人,不需人提醒,問的都是關鍵之處。
範嬤嬤見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道:“姑娘平日待人好,常把吃不完的菜賞給下頭,這次剩下的火腿也就就”
“這可不是姑娘吃不完剩下的,是你根本沒讓姑娘見著的吧?”吉祥打斷她的支支吾吾,又問,“火腿被你拿回家去,粥呢?嬤嬤不會不知道吧,今年碧梗米得的少,連主子們都不夠吃呢,您老也敢私自留下?”
範嬤嬤忙道:“粥可不是我吃了,是紅是哪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偷吃了吧,老奴真不知道。”
藍如瑾暗暗冷笑,這老貨竟然腦袋還算清醒,沒把紅橘供出來,兩人互咬的戲看來是看不到了。這種背地裡的事,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好跟她們對質去。
吉祥道:“如此說來,姑娘份例裡的飯菜真是被底下人剋扣了。聽說不只飯菜,平日三姑娘的釵環首飾都有被弄丟的,是麼?”
“這個這個老奴不知,姑娘首飾衣服不是老奴管著的。”
吉祥面向屋中詢問:“老太太您看?”這是要請老太太的示下,看是否需要將掌管藍如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