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和威遠伯府海小姐從來不認識,這春宴我就不去了。”
“不行!”
藍澤板了臉:“必須去。難道你要這樣在家待一輩子?多出去見見世面,多認識一些人,待時機成熟為父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以前那些事才能被揭過去,你的名聲和藍家的名聲才能正過來。聽著,好好考慮赴宴時如何與人結交,不許疏忽懈怠。要準備衣服首飾只管和你母親支錢去,務必做到最好。”
藍如琳輕哼一聲:“府里正沒錢呢,準備最好的衣服首飾?恐怕拿不出來。”
藍澤想起錢的事就頭疼。
正好秦氏派了人過來傳話,“太太說,威遠伯府的聚會三小姐最好還是別去了,去了定會被人問起丁家,未免尷尬,且與府里名聲有損。”
藍澤登時就火了,將傳話的婆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秦氏也不理他,只讓人看住藍如琳,到時候不讓她出府赴宴就是了。
藍如琳跟藍澤頂嘴的時候拒絕赴宴,這下真的被秦氏管住不讓去,她反而又覺得不平,一天之內往藍澤書房跑了好幾趟,終於把藍澤對秦氏的不滿挑得更烈。最後一次她頭腳出了書房,後腳藍澤就去了明玉榭。
板著臉問秦氏:“你像個嫡母的樣子麼?琳丫頭不是你生的,你便不讓她出去交際見識,耽誤了姻緣,以後你準備養她在孃家一輩子?”
秦氏愣了半天才明白藍澤在想什麼,登時氣得發暈:“侯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覺得如琳能有好姻緣?是我阻了她?我若不是個好嫡母,早就把她送到廟裡清修去了,哪裡還容她留在家裡!她做的都是什麼事你不知道?當初在青州時你不就說她性子不好,所以才訂了縣令家讓她嫁嗎?現在卻來問我!”
因為如瑾的關係,藍澤對秦氏的態度不敢太生硬,見秦氏動怒,他反而壓住了火氣,耐心解釋。
“上次宮中赴宴得見威遠伯,我與他一見如故,幾番結交下來發現他是個非常難得的開明之人,且有林下之風,對虛名不甚在意。以前不敢讓琳丫頭嫁高門,那是怕她被人輕視,可若對方是威遠伯這樣的,又何嘗不可?他的次子原配過世多時,正缺一個繼室,我見過那孩子,是個不錯的,琳丫頭若能嫁過去,有威遠伯父子開明做底,她定然不會被欺負。即便她惹出什麼禍來,威遠伯與我關係親近,也不會為難她。”
秦氏一句話也懶得分辯了,擺擺手讓藍澤出去,“我累了要歇著,侯爺請回吧。如琳絕對不能去海家赴宴,這事沒的商量。”說完獨自進了內室。
藍澤意欲跟進去數落卻被丫鬟們攔了。要放以前,說不定他一生氣就要讓人把攔路的丫鬟架出去打板子,但也是因為如瑾的緣故,他如今不在明玉榭耍威風了。被攔住,隔簾喊了幾句不見秦氏搭理,最終也只得悻悻回去。
如瑾很快得了訊息,特意派了吉祥回藍府傳話,不許藍如琳外出赴宴。用的理由很簡單,海家和永安王府沾親,皇上正對永安王不滿,此時絕對不能和海家來往,不但藍如琳不能去,就是藍澤和威遠伯的交際也得停下來。
藍澤聞言怔忪半天,“這、是這樣。原來如此。”
吉祥將他當時的反應轉告如瑾知道,如瑾頓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好歹是一門侯爺,又在京裡住著,怎麼能對朝堂上的事情如此遲鈍?只知道四處結交朋友,就不明白有些人可交而有些人絕對不能交嗎?她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糊塗父親!
如瑾不由想起前世。
藍家滿門受難,官面上的理由是因為襄國侯對先帝不敬,在祭奠儀式上言行失度。但誰都知道,光憑這點就被削爵實在是沒有道理。聽說當時還有一些言官上書勸諫,最終也沒能勸得皇帝收回成命。一定是藍澤做了讓皇帝非常惱火的事,這才被借題發揮的。
會是什麼事?
前世的如瑾不知道,今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因為一切都變了。
不過,看藍澤現在沒頭沒腦的糊塗勁,大概也能推測出當年他犯了多嚴重的錯。不說別的,就是被佟太守挑唆告發晉王的事,那是有腦子的人能做出來的嗎?
“去,你再跑一趟,當面清清楚楚地告訴侯爺,海家他一定要斷了聯絡,再不許和威遠伯來往!”如瑾鄭重吩咐吉祥再回藍府,“永安王和咱們王爺自來關係親厚,永安王禁足的時候咱們王府還被牽連了呢,現在永安王不出府門,藍家卻和他的寵妃孃家過從甚密,這算怎麼回事?侯爺難道是想把咱們王爺跟永安王綁在一起嗎,提醒皇上連七兒子一起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