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啊。”
花盞更不敢接話了。
論及生死,怕一不小心就禍從口出,丟了性命。
進了錦繡閣後頭的小園子,長平王到亭子裡歇腳,後頭快步有內侍走上來往亭中的石凳上鋪軟墊。長平王坐了,看著臉色泛白的花盞,說:“不用怕,你還沒做過不好的事,這些年中規中矩服侍在本王身邊,本王暫且不想要你的命。”
花盞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多謝王爺!多謝王爺開恩!奴才以後一定更加努力侍奉!”
感激涕零到有些失了體統的叩謝,當著手下的面,他卻一點不覺得丟臉。
比起命,臉算什麼?
原本對徒弟之死的猜測,對長平王和皇后關係的猜測,都在此時被挑明瞭。花盞渾身都在冒汗,冷風一吹,衣服貼在身上冰涼涼的。在慶幸保住了性命的同時,也戰戰兢兢的琢磨那個“暫且”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後還有丟命的機會?
“起吧。”長平王道,“你以前做什麼以後就還做什麼,本王既然留了你的命,也就不動你的位份。你以前在鳳音宮伺候,但以後只能是這裡的人,死了,也是這裡的鬼,懂麼?”
“懂!懂!奴才明白!奴才從來沒有做過違背王爺的事情,請王爺明察。”
“要是做過,你此刻還有命嗎?”
花盞擦汗。
長平王隨意地說著:“你不過是個幌子,皇后在內侍裡安排的眼線都藏在你身後,六喜是個老手,身上還帶著不弱的功夫,你那徒弟最近也不安分。不過他們藏得再深,本王都能挖出來除掉,所以”
“所以奴才任憑王爺驅策!”剛剛站起的花盞膝蓋一彎,又跪了下去。
來王府侍奉好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皇后派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前後許多事一聯絡,脈絡就清晰起來,以前不少疑惑的地方也漸漸明白——自己,果然是個招風的幌子。
如果長平王沒有深挖的本事,那麼一旦出了什麼事,先被處置的豈不是他這個幌子?
不由,心中就起了怨憤。
反應並不慢的他,第一時間做出選擇,表了忠心。
換來長平王滿意的點頭:“你果然不笨。”
花盞暗道賭對了,叩首再拜:“奴才是鳳音宮來的,王爺留著奴才的位置不動,那麼奴才能做的,就不只是伺候王爺。”
長平王“嗯”了一聲,不置可否,讓他起身歸隊。
花盞站在領頭內侍的位置上,身旁是近來突起的至明,後面是兩溜垂首恭順的手下。頭一次,他發現這些平日裡任他差遣的手下,原來比自己更要得王爺信任。
不然,為什麼王爺敢當著眾人的面,和他說這些話呢?原是他們早就是王爺的人了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花盞再次冒了一身冷汗。
大晌午的,他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小雙子是自己的跟班加徒弟,平日裡看著很普通的人,還有急躁壞脾氣;六喜是向來就和自己不對付的傢伙,因著覺得他有些古怪,才一直沒動他——不成想,這樣的兩個人,竟然都是宮廷的眼線?
還有同被“刺客”殺掉的其他人,都是主子藉故順勢除去的嗎?
越想,花盞越驚心。
以至於長平王跟他說話,開始他都沒聽見,木木呆呆的,直到至明碰了碰他的手肘。
“嗯?啊王爺您說什麼?奴才該死,奴才”膝蓋一彎又要跪。
“行了。”長平王揮揮手,“命都保住了,這麼緊張作甚?本王剛才說——本來不想留你的,日後找個機會將你除掉便是,你以前沒做什麼,誰能保證以後不做?”
“王爺”花盞腿軟。
長平王話鋒一轉,“不過藍妃曾勸說,對無關緊要的人,得饒且饒,才是長久之道。本王想想也有道理,所以,你能不能一直保住性命,就由你自己決定了。”
“奴才明白!”
花盞頓時覺得藍側妃形象高大起來。
主子自來是什麼脾性他清楚得很,藍側妃是怎麼勸動主子的?
驟然想起方才的事,他一愣。“本王誰的身子也沒要”——這話太詭異了。怎麼先後受寵的佟氏姐妹都都不曾嗎?佟姨娘是王爺從青州帶回來的,藍側妃又是佟姨娘舊識,兩相對比,難道,王爺和藍側妃很早就
花盞頓時又是一個激靈。
聽到了這些話的自己,除了投靠王爺,還有其他選擇嗎?恐怕方才的表忠心稍慢上一點,結局都難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