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長平王問起皇帝,“之後他都做了什麼?”
“和蕭才人消磨了一會,回去處理政務了。屬下過來之前只知道他晚飯推遲了一刻左右,後來宮門就下了鑰。”
宮門晚間禁制,內外人等不得隨意出入,他們自然還有其他渠道可以獲得訊息,但今天這種事認真說來並不算什麼,還犯不著動用。
長平王點點頭,突然問起蕭綾,“她最近還去冷宮麼?”
“去。”想到最近得知的秘事,唐允一凜,“王爺,您莫非要在御前做什麼?恕屬下斗膽,屬下覺得此時並非最佳時機。王爺已經忍了這麼多年,眼下又是剛入佳境的時候,只要繼續下去一定會有局面全新的那天,望您三思。”
對皇后還可以憑著一時生怒懲戒一番,可要是對皇帝做什麼,那就是天大的危險。他們現在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和皇帝硬拼,一旦被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長平王輕聲冷哼,“本王知道。”又笑,“既然蕭氏仍在得寵,仍喜歡去冷宮,就先由她去。”
三月三,早春時節,春紅柳綠顏色尚淺,正是一年好光景。
這日是長平王休沐之日,不去上朝,也不用到戶部班堂點卯觀政,但是他卻在錦繡閣“讀書”,依然很忙。
京城的三月三和青州風俗差不多,也就是親友之家的女眷們聚一聚,大多是閨閣女兒的熱鬧,和江南有的地方將這日當“女兒節”過不同,不滿城兒女同遊,也不會鄭重給未出閣的女兒準備新衣禮物。
如瑾對這個日子印象不好,也沒打算認真過節,長平王在錦繡閣忙,她就和祝氏木雲娘一起整理訊息,和往日沒什麼不同。
只是今日的訊息
如瑾盯著木雲娘寫完的小楷紙頁看了許久,覺察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為什麼有五件事牽扯到安國公府?往日可沒這麼多。
而且還有人命在內。
一是安國公府的奴僕仗勢欺人,在酒樓打了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當時衣飾普通,誰想竟是一位孀居的誥命夫人,被打了,直接就去衙門告狀,半路上卻被惡奴攔住,一番衝突之下,她的貼身丫鬟被打死了,自己也跌壞了腿。
另一個是安國公府四房的老爺養外室,那外室竟是罪臣之女,後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據悉是宮裡派人動的手,藥鋪夥計還記得當時來買砒霜的人的形貌。
外室是幾年前的舊事,誥命老夫人被打卻是正在鬧騰的,滿京裡都在看熱鬧。其他三件都是新近發生不久的,彎彎繞繞都與安國公府有扯不清的聯絡,這肯定不是巧合。
如瑾捏著紙就想,是誰要找安國公府的麻煩,連舊事都翻出來?
是太子那邊嗎,還是靜妃?敢和國丈家過不去的,除了宮廷上層還能有誰?只有她們之間才是你死我活的利害相關。
晚上就和長平王提了提。他雖然有至明幫著稟報重要事,但關係到宮廷,如瑾也願意和他討論商量。
長平王只是笑笑:“中宮式微,父皇對其態度不冷不熱,正是打壓她的好時節,宮裡摩拳擦掌的人太多了。”說著揉了揉額頭,似乎很是疲憊,和身歪在迎枕上,“再過幾日桃花杏花開得差不多時,咱們出去轉一轉,許久沒和你一起出門了。”
如瑾見他露出疲態,便也不再提訊息的事情,知道他心裡必定有數,只提醒了一句“小心”,就說起出門的事,一來二去商定了下個休沐日一起出去京郊轉轉。
將安國公府暫時放到一邊的如瑾沒有想到,出遊的日子還沒到,安國公府幾件事全都被捅到了明面上,頓時惹來許多文人言官口誅筆伐,沸沸揚揚,譁然一片。
縱奴行兇,傷人性命,強佔民田,徇私枉法,種種罪名被扣得嚴實,而且隨著事情被京中上下關注,由一件事牽扯出來的其他事越來越多,拔出蘿蔔帶著泥,越往下水越深,張家二三四房的主僕們都沒幸免,哪一房都有醜事。
尤其是那個被悄悄害死的罪臣之女,去年她父親的罪名已經被澄清了。罪臣在流放的路上早已故去,留下這個女兒是唯一的後人,卻被養為外室,還丟了性命。一個罪臣女兒的死不算什麼,但罪名一除,朝廷命官家眷被害就是大事,何況這事還和宮裡有牽連。
安國公府能和宮中誰牽連?還不是中宮。
這擺明了是針對皇后的。
每次和長平王說起此事,他都隨意帶過並不細說,如瑾漸漸便覺察了。難道,這事是長平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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