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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始凋謝了,明早換鮮花的丫鬟就會把它丟掉。”

長平王搖頭,“你這個比喻不好。我要做的事說不上順應天道,卻也不是逆情理而為。規矩和規律是兩種東西,花開花落是規律,妻妾成群卻是不成文的規矩,規律尚且可破,何況規矩呢?又何況是不成文的規矩呢?真到了那一日,我想做什麼,沒有人能攔得住。”

他的語氣相當肯定,有居高臨下睥睨一切的氣勢。

面對這樣的男子,心靜無波是不可能。

如瑾對著桃花默默良久。

他是這樣堅定,而她該如何?

信嗎?未來不但做他私下裡的唯一,也做明面上的。可想而知哪會有多艱難。

不信嗎?的確是非常難以實現的願望。他若做不到,她也沒有理由強求。

市井販夫若多了一些銀錢還要典個年輕小妾來享樂,何況是皇親貴族?何況他身不由己。

不但不應該相信,而且應該勸他也放棄這種打算——這是一個清醒的女人、一個賢德的妻子理所應當該做的事。

可是

即便側著臉,她也能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

那麼濃烈的渴盼,希望得到回應。

兩個人相處以來的片段飛速閃過腦海。他的忍耐,體貼,信任,玩笑,耳鬢廝磨,肌膚相親

每一個片段都是一朵浪花,匯聚成海潮洶湧而來。

阿宙

“我該相信你。”

如瑾突然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即便腦袋裡有另一個小人兒在狂呼不可以,但此刻她願意衝動一次。

她重新轉頭看向他,同樣目光灼灼。

“你所求的一生一世,我曾經想過,但那時想想也就算了。既然你要堅持,那麼從此刻起我就開始期待了。你準備好了麼?”

她露出笑容,殷殷看向他。

籠煙眉下橫波目,像是三月時節的山山水水,陡然間春風吹度之後便活潑明朗起來,令人目眩神迷。

“自然可以。”長平王手上稍微用力,將她拽到了懷中。

如瑾靠著他的肩膀,柔順地讓他抱著。

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吉祥親手在廊下點燈,一盞一盞的六角琉璃燈在簷下亮起,暖暖的光芒籠住院子裡含苞欲放的花樹。

春風拂度,月色溫柔。

飯桌上杯盞漸冷,可此時此刻兩個人都沒有動筷的心思。

如瑾的唇角一直上翹,半晌不曾落下。長平王伸指撫過她的唇瓣,笑,“就這樣高興?”

“當然高興。”

“可你方才並無一點喜色,反而處處提醒反駁我。”

“那是擔心你只一腔熱情卻沒有深思熟慮,將妻妾的事情想得太簡單。”如瑾將他摩挲的手指握住,輕聲說道,“你們男人在外運籌帷幄,對女人的事向來大而化之,若是此時說得斬釘截鐵,後面遇到障礙卻又以百般藉口和無奈來做搪塞,推翻最初的諾言,那麼倒不如你起初就不曾說,我也從來不曾信。”

“我是那樣的人麼?”

如瑾笑盈盈地看著他,不說話。

長平王只得說:“好,那便日久看人心好了。”

如瑾只是微笑。她心底已經信了他。相處日久,她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這樣的承諾突如其來,卻又顯得那麼順理成章,此時此刻她是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的。

在深宮裡過了那麼久,又親眼看著父母之間嫌隙日深,她怎會不明白姬妾是夫妻之間最大的障礙。什麼正室賢良,什麼內宅和睦,全都是男人用來自我安慰自我麻痺的鬼話罷了。

不信去問那些妻妾,哪一個真得喜歡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子?哪一個不是有種種無奈,委屈心酸都往肚子裡吞?

皇后就是典型的賢妻。安國公府出事之前,舉國上下提起國母誰不讚一聲賢良?但真正能接觸到內幕的人,又有誰不為皇后的面甜心苦、殺人於無形而感到驚懼?

或者如母親秦氏那般,心灰意冷,夫妻形同陌路?

她在出嫁之前,對婚姻和情感沒有任何期待。前世種種告訴她一個刻骨銘心的道理,男人的喜好很短暫,歡愉過後,移情別戀,留給女人的便是無休無止的內宅瑣碎、枯燥蒼白的生活了。深宮如此,貴門如此,市井人家也大抵相同。

長平王的愛護和信任於她來說,是一場莫大的驚喜。

所以她懂得惜福,願意全心全意陪伴他,做他賢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