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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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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你們也都放心。”如瑾的目光越過吉祥,溫和看著幾個丫鬟,自嘲地笑笑,“昨晚我的確是難受,一面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面是王爺。”

是說要娶我,也真娶了我,並且給我那樣一個新婚夜的王爺——這些話和丫鬟說不出口,也不能說。

即便兩人並無夫妻之實,可遠比許多夫妻談得更深,也更貼近,而且,即便她不想承認,距離似乎是越來越近了。

在這時出這種事,說不傷心,那是假。

可一味傷心更是沒用。

“我一夜沒睡好,這是真的。不過看了佟秋雁這番作態,倒是釋懷了。有些人不值得,那就丟開手。她不滿意做我的朋友,非要自降身份殷勤伺候,便由她。事情已經發生了,佟秋水和王爺我都會見一見,問一問,不會自己悶在屋裡犯嘀咕,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切如常就是。”

吉祥大大鬆了一口氣,繼而卻又擔心別的,遲疑道:“主子,您可別和王爺硬嗆,有什麼都好好說。”

“我知道分寸。”如瑾笑。

她先去見了佟秋水。

佟秋水在錦繡閣裡還沒有出來,如瑾帶人走過去,門口的內侍說“小佟姑娘還在睡覺”。

小佟姑娘?這稱呼倒是新鮮。如瑾徑直進了院,問清房間,直接進去。

佟秋水睡在一樓的暖閣,透過柺子紋門式多寶格的空隙,能看見裡頭架子床半掩的幔帳,萬字曲水的圍欄,淺豆綠素紗面米白底的帳子,露出床裡淡橙色雙蝶團紋的繡被。被子微微鼓起,顯是睡著人。

門前立著兩個素淨侍女,雙雙朝如瑾行了禮,恭順打起簾子,並沒有詢問或阻攔。

如瑾就將丫鬟留在外頭,舉步走了進去。

屋裡點著安眠的甜香,輕輕淺淺的味道,青絲披散的女子側身朝裡,正在好眠,並未察覺到屋中多了人。如瑾走到床邊,將另外半幅簾帳也掛在了床角金鉤上。這仍然沒有驚醒夢中之人。

如瑾在床邊的繡墩上緩緩坐下了,看著佟秋水均勻起伏的肩頭,聽著她綿長安穩的呼吸,靜靜地等。

像是一幅定格的畫面,屋外侍女靜立,屋內一坐一臥,沒有人動。唯有天然木小方几上獸首銅爐裡吐出一縷縷青白色的煙氣,還有窗欞勾勒出的日影在地上慢慢移動。冬天也有鳥雀,站在光禿禿的花枝上蹦跳嘰喳,將叫聲傳進屋裡。

如瑾想起前生,鄉間破敗陰暗的小屋子,佟秋水形容枯槁躺在木板床上,身下只有一床薄薄的舊被子,棉絮都露出來。今昔比照,天差地別。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兩個人之間竟然形成了這樣奇怪的關係。

那個聽說情郎已有妻小,連外室側室俱都不肯做,懷著身孕千里迢迢回老家的佟秋水,怎麼就成了長平王府裡連名分都沒有的婢妾?那個心高氣傲寧死不屈的佟二小姐哪裡去了,是前世記憶中一個生了差錯的夢幻麼?

應該不是的吧

那幅月下睡蓮圖還被如瑾妥貼收在箱子裡,連著嫁妝一起帶進王府來的,那樣的筆觸格調,真實存在的性情,怎會是幻覺。

那麼,是什麼改變了人,改變了行為,選擇,性情?

如瑾自己經過生死,才有了這樣的改變,那麼佟秋水呢?她甚至想,難道佟秋水也和自己一樣,在破敗的鄉間淒涼過世,然後又回到過去活過來了麼?因為前世的不肯妥協未得善終,所以才要選擇一個身份顯赫的男子,寧做婢妾?

所以當佟秋水從睡夢中迷濛醒來,如瑾脫口問出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死過一次麼?”

佟秋水嚇了一大跳。

醒來床邊就有人,任誰也會吃驚,何況這人還是她此刻最想避開的如瑾,更何況,如瑾神情恍惚的問出“死”字來。

她本能地驚坐起來,擁被往床裡縮了縮,舌頭有些打結,“瑾妹藍妃,您、您怎麼在這裡?”她朝四周看,看到多寶格外站著侍女,這才稍稍安定一些。

如瑾將舊友的驚懼和變化都看在眼裡,飄遠的思緒收回,清明瞭點。佟秋水的害怕,讓她很失望。多年相交的朋友,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呢,她寧願她挺直脊背站在她面前,高傲的說,這就是我的選擇,該怎樣對我,隨你。

那樣,才是她所認識的佟秋水。

“你莫怕,我不會將你怎樣。”如瑾站起來,走到距離床邊遠一點的地方,去看多寶格上陳列的文玩。

“藍妃,奴婢失禮。”佟秋水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深深低著頭,掀開被子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