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她亦同意,古之賢者有云,日三省身,思過乃是修身養性的好方法。”說完了,他還故意問張六娘,“你說是不是?”
張六娘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到底沒敢說出一個“不”字。
如瑾聽得冒汗,偏生長平王這傢伙還要追問:“六娘,怎麼不說話。”
張六娘被他笑吟吟看著,比被他呵斥還難受,憋了半日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含含糊糊的,連近在咫尺的如瑾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何況是殿中其他人。
皇后臉色相當相當難看,“不知六娘做錯了什麼事,需要思過?”她緊緊盯著長平王,就不信長平王敢將太醫藥散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當眾說出來。
果然長平王也沒說,只道:“六娘有次脾氣急了些,責打了一個無辜婢女,事後自責不已,這才思過修身。”
眼睜睜的瞎扯亂編。
皇后知道這不是對質的時候,問的細了,倒顯得她不正常,然而到底沒忍住說了句:“六娘自小不是急脾氣的孩子,想是那婢女做錯了事。思過這麼多天也該到時候了,今日又是皇上壽辰,從此揭過了這事才是。”
皇后其實很想讓張六娘站出來自辯幾句,看了這六侄女半日,可她就是不言聲,氣得皇后暗自罵她無用懦弱。
張六娘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怕一張嘴,就要說出和夫君對質的話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旦撕破臉,那可就是真的硬碰硬了,夫妻之間有矛盾不能訴諸旁人,更不能找孃家人出面——她一直明白這個道理。
況且,焉知此次被禁足,不是上次攆樂女皇后的出頭導致了長平王鬱結於心,借題發揮呢?她當初勝了一時,這次可是受了罪。所以,她忍,夫君態度越是強硬,她就越得忍著。
因此,無論皇后怎麼盯她示意,她都不吭聲,任著長平王在那裡胡說一氣。
於是就又聽長平王胡說道:“當初定的是思過九九八十一天,尚未到時候,而且六娘也一邊思過一邊為災民祈福,用善心洗滌當日之惡,是很澄淨的願望,兒臣極力支援,還請母后成全我們的心願。”
如瑾是真的聽不下去了,睜眼說瞎話也不是這麼個說法吧,張六娘可就在眼前呢!
她不由朝皇后瞄過去,想看看素有涵養的國母是否還沉得住氣,可目光投過去的時候,卻正好對上皇帝的眼。
皇帝也正往這邊看!
如瑾趕緊轉開視線,低眉斂氣,暗忖皇帝會如何對待長平王的信口胡言。
耳中,只聽皇上說:“這心願倒是不錯,知道惦記百姓。”
皇帝說了話,表了態,皇后那邊再不樂意,也只好偃旗息鼓。要知道皇帝最近脾氣可不怎麼好,皇后不敢當眾反駁他,又是這等很可能牽連上她自己的事。
張六娘默默低了頭。
於是宴會結束回府的時候,如瑾下了車,看到獨乘一車的張六娘也下來,可是已經沒有了出門時從容的態度。
長平王下車後直往裡頭走,張六娘站在車邊幽幽看著他,見他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叫道:“王爺!”
長平王止步,側頭。
“王爺,能借一步說話嗎?”張六娘走上前去。
於是長平王一揮手,讓侍從侍女們全都退避到三丈開外。如瑾就帶了人準備先回院子裡去,福身告辭,長平王卻道:“你不必走。”
如瑾覺得這不大妥當,想要說什麼,長平王緊緊拽了她。於是如瑾只好站住腳,一面從長平王手裡掙開,不想在人前被他拉扯。
張六娘默默看著兩人動作,而後,自嘲的笑了笑,幽幽的說:“我先是矇在鼓裡,後來是不肯相信,卻原來王爺待她,果然是與我不同的。”
新月掛在天邊,冷冷清清的,就像她唇角彎起的弧度。就連如瑾都被她沮喪失魂的樣子觸動了。她好像是一副要哭的神情,可卻沒哭出來,偏還笑著。
如瑾不由皺了眉。
此時此刻,張六孃的樣子簡直太可憐了。而且她看著長平王的眼神,蘊藏著那麼多情緒,像是雨季裡漲滿堤岸的河水,湍急奔流。一瞬間如瑾心中起了驚訝,她,她該不會是對長平王充滿深情的吧?
一念及此,如瑾越是看,就越覺得像。
張六娘心裡真的裝著長平王?她的出嫁,難道不只是宮裡的賜婚,也是她的心願嗎?
“王爺,為什麼?”張六娘又朝長平王走近兩步,和他幾乎身子貼著身子,長平王卻退開了,依舊和她保持了距離。張六娘就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