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目光一掃,最後落在如瑾身上。
如瑾一直深深低著頭,躬著身子,但不知為何卻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人盯著,頓時渾身不舒服。
“襄國侯的頭疼病最近如何?天氣轉暖,該有起色了吧?”
如瑾定了定神,恭敬答言:“勞皇上惦記,家父近日是好了一些。”
“讓他好好養著,宮裡有的是御醫,再犯病儘管去找他們看。”
“是。”
皇帝讓幾人起身,如瑾隨著張六娘站起,仍然低著頭。
見面次數多了,她已經沒有了初次相見的心潮起伏,那股想上去刺幾刀的恨意也漸漸淡了。長平王無微不至的體貼如同暖陽,一點一滴驅散她內心最深處的冰凌。
可這不代表重見故人她就能正常與之對話。
她不想看到皇帝,也不想跟他說話,尤其是看到蕭綾,她就更厭惡他。
皇后,慶貴妃,寧貴嬪,以及太子妃和宮裡所有女人,她們的挑釁她都能淡然一笑,置之不理,可近距離接觸皇帝,她依然是沒辦法冷靜。
只想趕緊結束這場意外的相遇。
皇帝卻不走,也不讓她們走,站在那裡只管說話。“前幾日輪到羅編修進宮講讀,朕看他氣色飽滿,心情不錯,隨口一問,原來是他給幼子訂了門好親。”
這次是和羅氏說話了,羅氏趕緊又跪下:“託聖恩庇佑,妾身家裡才能祥和美滿,吾皇萬歲。”
“自家人說話,不必講虛禮。”皇帝讓她起來。
如瑾耳中聽著兩人對話,身上不舒服的感覺卻仍舊沒有消失。難道皇帝還在看她?她忍了抬頭的衝動,屏息立著。
皇帝卻說:“怎麼見了朕都像老鼠見了貓,誠惶誠恐的,頭也不抬。”
如瑾只好抬首,眼簾卻是垂著的。張六娘道:“父皇威重,兒臣等人失禮了,請父皇恕罪。”
蕭綾適時插嘴,微微偏了偏頭,流露女兒嬌態:“皇上,您好不容易歇了一個時辰,說要陪臣妾的,倒是和王妃她們說起話來,一說就是半個多時辰,還哪有工夫分給臣妾?”
這樣當眾肆無忌憚的撒嬌未免太出格,張六娘三人俱都垂首。
皇帝這才轉目,看了寵姬一眼,“幾句話,哪裡就半個多時辰了?”
“臣妾覺得一個時辰都有了。”蕭綾美目流轉,“皇上,東頭池子裡的浮冰化了,水正清呢,臣妾陪您去看看?”說著竟上前拽了皇帝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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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虛弱羅氏
皇帝的神色晦暗不明,被蕭綾扯著袖子撒嬌,並沒有立刻答應,只問張六娘:“老七最近如何?”
張六娘忖度不出“如何”這兩字指的是什麼,小心答道:“王爺早出晚歸,忙於聽政進學,十分上進。”
“嗯,他玩了許多年,也該勤謹一些了。”
張六娘恭謹笑笑。
皇帝又說:“聽聞你養病日久,府裡內務皆是旁人打理?”
如瑾不信皇帝不知道這“旁人”是誰,曾經長平王說過,皇帝身邊有一群心腹侍衛,專司刺探。他既知是誰,為何不直說,還要繞個彎子?
旁邊張六娘恭恭敬敬地回話:“兒臣無能,王爺整日辛勞也幫不上他,連內務都沒精力打理,實在有愧。”
卻沒說是誰在替她打理。
皇帝便問:“老七是比以往辛苦,不過朕看他每日倒是精神不錯,想必府中諸事舒心,是這管內務之人的功勞了。”
張六娘得體的笑容頓了頓,才說,“父皇說的是,藍妃她的確是做事細緻。”
皇帝滿意點頭,將目光再次轉向如瑾,在她未施脂粉的清素容顏上停駐不動,眼神意味不明。
“聽說你未出嫁時便執掌家事,頗為幹練。”
被問到頭上的如瑾極快地向上掃了一眼,一板一眼地答說:“妾身未曾執掌過侯府內務,只是跟著母親學做事而已。”神情素冷,恭敬過頭,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遠。
這種刻意的疏冷未加掩飾,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亦不例外。
他眸光微動,盯瞭如瑾一眼,問道,“你似乎不喜與朕說話?”
如瑾當即提裙跪下,俯身磕頭:“妾身惶恐!皇上龍威之下,妾身不知該如何答言,說錯之處望皇上恕罪。”接著寬大衣袖的遮掩,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