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併帶了回去傳吧。”
冬雪愣愣怔怔被拽起來,隨著吉祥的拉扯往後退了兩步,眼看著一身細絨錦襖裙的如瑾離自己越來越遠,還有她手裡頭捧著的小巧金絲馬蹄杯,上等花梨的床榻桌几,俱都在視線中後退,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主子!”她一把推開吉祥,再次撲到羅漢床前,淚水橫流地央告,“主子饒過奴婢這次吧!您不看奴婢,看在奴婢母親勤謹伺候了老太太這麼多年的份上,給奴婢家裡留個臉面行嗎?奴婢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敢逾矩了!”
如瑾就說,“若不是看在鄭媽媽面上,這點臉面我也不會給你。你也知道自己逾矩了,但在我看來,還不只逾矩這樣簡單。我很討厭有異心的人跟在身邊,你需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有些念頭不能起,有些錯不能犯。”
說完,目視吉祥。已經這樣明晰地點出來,實在沒什麼好多說的了。
吉祥點頭,再次上前拽了冬雪往外走。
“主子主子”冬雪大哭。
吉祥道:“主子給你留體面不聲張,你若非要自己喊出來,也怪不得別人了。你不顧自己丟臉,我卻得顧忌主子名聲,少不得只能堵了嘴一輛小車將你送走。是體體面面齊齊整整的回藍府,還是被押回去,你自己忖量。”
冬雪打了一個寒戰。
以前只聞南山居大丫鬟吉祥的名頭,到底沒認真在其手下做過事,更沒機會被其拿捏斥責,此時,聽了這話,她才知道吉祥若是狠心起來果然比最刻薄的管家娘子還要厲害。
“姐姐,好歹相處一場,你替我在主子跟前說說話啊!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吉祥不吭聲,只管拖著她往外走,一路拖到了門口。
然後,冬雪雙手死死扒住隔扇,不肯離開。
“你真讓人意外!”吉祥皺眉,“鄭媽媽也是府裡積年的老人,怎麼你卻不知進退。”一面跟如瑾說,“奴婢弄不動她,這就去找竹春進來。”
吳竹春手上有幾分力氣,拖走冬雪肯定綽綽有餘。
如瑾放了茶盞,吐口氣,伸手指了冬雪,“你為何不走,如此,有意思麼?”
冬雪就要往前跪爬,無奈被吉祥死死拽住,領口都扯開了半幅。“主子您饒了奴婢吧,襄國侯府向來寬厚待下,奴婢失手碰翻了碗而已,您若將奴婢攆了恐怕太太知道會傷心。”
如瑾不由動了動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到底有多笨,或者你到底以為我有多笨,事到如今還要這樣狡辯。”
吉祥看看主子臉色,總不能讓主子和一個犯錯的婢女對嘴對舌,便和冬雪直言了,“你這段日子心有些大了,不該你上前的時候偏往前湊,襄國侯府尚有規矩,何況是王府。王爺現在是沒留意你,若哪日看出了你的心思,你讓主子的臉面往哪擱?”
冬雪臉色大變,“沒、我沒有”
“沒有?”吉祥冷笑,“譬如昨晚的事,別辯解你是一時失手,是偶爾冒失。我問你,昨天飯吃得晚,褚姑為什麼還要做宵夜?是你去廚房假傳的命令吧!別以為褚姑平日悶聲不語就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她不說,別人還不會問麼?我留你在房裡給主子做暖鞋,你偏跑去弄了一碗湯到王爺跟前獻殷勤,是安的什麼心?枉你跟著主子這麼久,不知道為她打算嗎?王府這麼大,這麼多人,咱們藍府出身的又有幾個?幸好王爺看重抬舉著主子,才讓她在府裡站住腳,不然上有身世顯赫的正妃,下有滿府的姬妾婢女,主子這後來之人要如何自處?咱們這些人怕不要處處艱難?你不說一心幫襯主子,反而還生出這樣的念頭,不說比不上後來的竹春,就是連荷露菱脂兩個都比不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瑾沒料到吉祥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動容。
她竟想的這麼深
不是自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可這份周到細緻、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的心思,卻和青苹捨身擋刀差不多了。不由就想起當日老太太犯糊塗讓她給人用藥,她下不去手、背地裡找自己打商量的事來。吉祥,一直就是個本性純善的丫頭啊。明白那麼多的曲折,有那麼多心眼兒,卻也沒失了本心。
老太太怎麼就糊塗至此,將之攆走了呢!
若非當初一時心慈撈了她,豈不可惜了這樣一個好丫鬟。
冬雪卻聽得呆了,連扒著隔扇的手都鬆了勁兒,吉祥索性也不扯她了,只站在旁邊冷冷的恨鐵不成鋼的看著。
冬雪有些茫然,抬頭看看吉祥,再看向端坐不動的如瑾,對上她洞悉明澈的眼,立刻就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