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食不言。”
如瑾瞪他一眼,埋頭吃飯。自從因為反應慢而被刺客打了一掌,她想學些拳腳練體的心思日益加深,可每次提起,長平王不是不同意就是將話岔開,問他緣故,只說學武太苦。
這回再次被拒絕後,她決定再不提了,以後自己想法子解決這件事。
飯後長平王回了錦繡閣,如瑾圍了氈絨斗篷到園子裡散步消食,因吃過黍米粥,她也怕積食,散步的時間就比往日長了些,直到掌燈。
夜幕降臨,風大了,如瑾領人往回走。半路看見前頭有人忙忙亂跑,看身形似乎是幾個丫鬟婆子。
“怎麼回事?去問問。”如瑾打發荷露過去。
內侍們疾走可能是王爺有吩咐急事,丫鬟婆子們有什麼可急的,府裡姬妾多規矩卻沒亂,大家日常行動都有分寸,像這樣亂跑可是少見。
荷露很快回返,“主子,是羅姨娘和紀姨娘的人,羅姨娘突然昏迷了,她們忙著稟告王爺請御醫。”
“羅姨娘?”怎麼會昏迷呢。
如瑾忙帶了人過去看。
一進羅姨娘的院子,就聽見有人嚶嚶地哭,院子裡僕婢不多,卻來回亂竄,彷彿發生了大事一樣。
如瑾不由皺了皺眉。
吉祥上前呵斥住丫鬟婆子們,“亂跑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有人聞聲從屋裡挑簾出來,是紀氏。那些丫鬟婆子就紛紛退到她身後,原來都是她跟前的人。
“藍妃來啦。”紀氏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迎上來。
藉著燈籠的光芒,如瑾瞥見她並無淚痕的眼睛,只做不見,問是怎麼了。
紀氏就悲切地敘述:“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呢,才剛吃過晚飯,就聽這邊院子裡有動靜,聽著不太對勁,我就過來看看,誰知原來是羅姨娘昏厥了。當時那個嚇人喲,她都口吐白沫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如瑾沒聽她繼續囉嗦,帶人直接進了屋。
羅氏正躺在裡間的床上,臉色青紫,昏迷不醒,燈光下一眼可見面上浮著一層汗。她身邊的丫鬟正跪在床邊哭,另有丫鬟婆子侍立在周圍,手足無措,見著如瑾進屋,才紛紛行禮。
“怎麼回事?”如瑾上前細看羅氏的情況。
她的丫鬟哭著說:“不知道啊,原本好好的,突然就上吐下瀉,折騰了好大一會,突然眼睛一翻昏過去了。”
“她以前有過類似病症嗎?”
“沒有,沒有,我們姨娘一直康健,從小到大生病的次數一巴掌數得過來。”
“府裡醫婆來看過沒有?”醫婆是平日給姬妾丫鬟們看病的。
羅氏的乳母面有難色,“這我們姨娘不好用醫婆吧?已經派人回稟王爺請御醫去了。”
“叫醫婆來!”如瑾立即吩咐,“看病為先,這時候還論什麼身份高低,等御醫來時不定什麼時辰了,是羅姨娘身子要緊還是面子要緊?”
御醫又不是專伺候王府的,宮裡那麼多主子呢,晚間當值的人又少,萬一一時半刻請不來,難道羅姨娘就光等著了?
紀氏帶人湧進了屋子,團團圍在羅氏床邊。
如瑾說:“散開,全擠在這巴掌大的地方,羅姨娘豈不悶壞了。”
紀氏眼裡閃過怨色,不情願地帶人退開了。如瑾也不理她,坐在一旁靜等。很快醫婆就到了兩人,都是府裡用慣的老手,問過了羅姨娘昏厥前的情形,上前麻利試脈、翻眼皮、看舌苔,又掀開衣服看了看四處面板,不多時退了下來。
“我們姨娘怎樣?”羅氏的乳母和丫鬟急切相問。
年紀稍大的一個醫婆說:“是吃壞了肚子,靜養用藥就好了。”
“啊?吃壞了肚子?”乳母和丫鬟回想半日,“沒吃什麼壞東西啊,都是廚房送來的新鮮吃食。”頓時對醫婆的醫術充滿懷疑,那乳母還不滿地看了如瑾一眼,似乎怨她非要叫醫婆來,得出這麼不準確的結論。
醫婆道:“若非吃錯東西,那就是天冷傷了脾胃。女人體質本就屬陰,到了冬天是會容易受涼,寒氣入腹影響了五臟六腑,吃什麼都消化不好。”
“可我們姨娘向來體質好得很,從來沒說冬天受寒。”
醫婆們不理會這些了,自向如瑾行禮,說下去寫方子抓藥。如瑾點點頭,遣她們退下了。那個年老的醫婆臨走時遞了一個眼色,如瑾便不動聲色讓吉祥跟過去幫手。
羅氏的乳母和丫鬟非常不相信醫婆的判斷,哀求如瑾:“藍妃,她們開的藥我們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