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點點頭,笑說:“這個自然。你做得很好。”
“那咱們怎麼處理那個梅姑娘?敢在咱們院子裡撒野,一定不能輕饒了她。”
“你先下去,讓我一個人想想。”
“主子。”吉祥略急,“您別吃心,王爺對您多好啊,這種小事犯不著”
“我沒介意。”如瑾打斷了她,笑道,“我是在想,怎麼才能既不落了江五小姐的面子,又能收拾那梅氏。雖然不必跟她客氣,總要顧忌江五小姐是不是?”
“那那奴婢暫且告退。”吉祥覷著如瑾神情,看著還好,這才躊躇退下。
她一走,屋裡沒了旁人,如瑾臉上的笑就漸漸淡了。
梅瓊竟然敢做當面遺繡帕這種事,真是看戲太多看壞了腦袋!那麼一個卑怯畏縮眼珠子又太過靈活的人,沒將她當回事,誰料她恐怕從一進府就憋著壞呢,要麼怎麼不在院子裡老實吃飯,自個兒跑去逛園子,是不是也想著親自演一出《遊園》?
如瑾心裡頭的火氣騰騰往起冒,勉力壓著,自己也驚訝哪裡來的無名邪火。
總之,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梅瓊要是在眼前,她現在就想發落。
最可氣的是,長平王竟然收了那帕子。他就看不出來那梅瓊是個什麼成色麼?接她的帕子,還不如寵愛佟秋雁呢,佟秋雁好歹比她大方些,好看些。
如瑾完全坐直了身子,盤了膝,盯著榻桌上供著的兩枝臘梅生悶氣。
一會想長平王把那帕子放哪了,一會想著事隔好幾日,怎麼一點後續都沒有,難道他又玩夜裡翻牆的把戲去翻江府後院了?
一會想著,莫不是他又故佈疑陣,藉著梅瓊演風流之名?可現在不是情況不同了麼,他也好久沒做過這種事了,一心當個上進的皇子。
又想,他的確對自己非常好,不然哪裡來的今日之禮,這樣細心周到的人,會在辰薇院裡收別的女人的帕子嗎?
莫不是另有緣故?
可又是什麼緣故呢?
總歸還是他在她的院子裡跟梅瓊有瓜葛了啊
反反覆覆地,一個又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冒個不停,一個這個佔上風,一會那個佔上風,弄得她非常憋悶。
於是揚聲叫了丫鬟進來:“什麼時辰了?”
“快要擺晚膳了。”
“王爺在哪?”
“一直在錦繡閣那邊。”
如瑾就吩咐:“叫褚姑添菜,去請王爺晚飯來這裡吃,說我答謝他辦禮。”
小丫鬟們忙忙去傳話做事,如瑾起來重新洗臉挽發。
吉祥問:“主子要換身衣服嗎?”
如瑾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裳,淺松香色的通袖短襖,湖色綾裙,太家常了,不是很莊重,想來吉祥聽說是答謝宴,才建議她換衣吧。可如瑾不是很有心情拾掇穿戴,答謝什麼的不過是個藉口,想了想,就只用兩隻簪子簡單挽住頭髮,衣服也沒換。
長平王從外頭進來,一張眼看見了,便笑說:“你這身打扮很不錯,看起來暖暖的,倒顯得比往日柔順。”
暖暖的?是說上衣的顏色吧。
比往日柔順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往日很是不馴?
的確,倒是不敢和梅瓊那等人比“柔順”。
腹誹幾句,如瑾含笑迎上去,“王爺且等一會,褚姑那裡加菜呢,晚飯還要稍待。”
長平王詫異地看她一眼。怎麼言語也變柔和了許多?
難道是感動太過,改性子了?
不由就想起及笄禮上她動容的樣子,心情便非常好,舒舒服服倒在了榻上倚著,笑道:“不急吃飯,我還不餓呢。”說著朝如瑾招手,“來。”
吉祥等人就退了出去。
如瑾笑盈盈的,“王爺不餓,來得卻這麼快。”也沒走過去,轉身到床邊衣箱子那裡翻找去了。
“聽說是答謝宴,所以不敢不早來。”隨口答了一句,長平王目光落在如瑾飄旋的裙襬上,以及裙襬下微微露出的煙青色繡鞋。
腦海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之前聽過的軼事,說民間有些人家嫁女兒,為了讓其婚後和諧美滿,嫁妝裡會準備一些春情物件。圖冊就不用說了,幾乎是必備,還有一些家常用具,凳子、盒子、托盤、碗盞,乃至椅子藤床等大件,上頭或雕或繪一些春宮圖,聊以賞玩。
而最有趣的是繡鞋,有的鞋面上會繡滿這種圖畫,長平王覺得這個倒還好,鞋面沒有、繡在鞋裡的才是有意思。想想,一雙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