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內侍還是不回答,只管站著。
林五和吳竹春突然間雙雙轉頭。“有人過來了。”吳竹春退後兩步站到如瑾身邊,呈保護的姿態。今日進宮處處透著怪異,戒備一些總是好的。
片刻之後,從鳳音宮院牆的拐角那邊轉出來一行人,為首一個全身大紅刻絲衣裙的年輕女子,身材高挑,體態豐腴,正是東宮太子妃。
“七弟妹不在家裡作勢養病,怎麼突然進宮來了?”老遠的,太子妃略嫌尖利的聲音就飄了過來,言語之間毫不掩飾譏諷。
張六娘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待到太子妃走近,她稍微福身作禮,道:“在家裡心緒不寧所以就出來了,但進宮之後覺得更加不安。宮中怎麼沒有一絲過節的喜慶,連走動的宮人都不見了?太子妃殿下,出了什麼事,勞您解釋給我聽。”
“本宮哪有那個閒工夫與你解釋。”太子妃不屑揚手,“既然來了,就進去坐一會吧。”說著揚了揚臉,示意守門的內侍開門。
半日不說不動的灰衣內侍竟然從命,將緊閉的鳳音宮門開啟半扇。
太子妃笑得張揚:“七弟妹,藍氏,就請你們好好陪陪皇后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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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皇后被困
太子妃話口不好,竟是完全沒有顧忌的樣子。什麼叫“好好陪陪皇后娘娘”?皇后怎麼了?看這樣子,難道是被太子妃控制了?怎麼可能!
藉著洞開的半扇宮門,如瑾朝鳳音宮裡頭掃了一眼。影壁當著正路看不到正殿的情形,但是抄手遊廊上日常都立著幾個低等宮女的,這時候一絲人影也無,空空蕩蕩。
這情形不大對勁。
張六娘顯然也看出來了,不由瞪視太子妃,“你的話什麼意思?皇后娘娘出了何事?”
“什麼事也沒出,她老人家好好地在內殿裡繡花兒呢。”太子妃精緻描繪的雙眉高高挑起,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皇后娘娘女工的手藝好,都是長年累月手不離針練出來的,本宮想著,日後她的手藝想必會更好更更好,因為呀——”她掩口笑了幾聲,腰肢亂擺,“因為她以後可有得是時間琢磨這些微末巧技呢!”
這是什麼意思!
張六娘連日來一直淡漠的臉上終於含了怒色。她是與姑母不和,但那不表示她能任由太子妃踩著皇后的臉面說話。
“太子妃殿下,您素來不將一切人等看在眼裡,這毛病我看是越來越重了!堂堂一國之母,豈容你這樣恣意踐踏!我看你這就和我一起進去磕頭賠罪便是,不然以後吃了虧,可別怪我長舌搬弄。”
如瑾暗自嘆息。張六娘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太子妃敢站在鳳音宮前這樣講話,可不是她性子囂張的緣故了,必定是已經有了什麼倚仗。這時候讓她進去跟皇后磕頭賠罪,豈不是天方夜譚!
果然太子妃聽了張六孃的話,笑得聲音更大,幾乎要笑背過氣去。塗著丹寇的尖長指甲伸出來,顫巍巍指著張六娘道:“七弟妹可真會說笑。誰是堂堂一國之母?我與誰磕頭,以後又會吃什麼虧?七弟妹,你說的話我可一句也聽不懂呢。”
如瑾突然察覺到太子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戾色,心頭微沉,暗中向吳竹春使了一個眼色,讓其警醒戒備。
“七弟妹啊,別光站著這裡說話啊,你不是要進去跟你姑母請安問好麼,宮門都給你開啟了,那就請吧。”
太子妃笑夠了,輕抬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張六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我本妃現在不想去了,本妃要出宮回府!”明顯的色厲內荏。即便是不明白太子妃為何如此,但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張六娘打了退堂鼓,並且暗中責怪如瑾行事莽撞。
然而這時候退縮,什麼都晚了。
太子妃聞言神色一肅,原本笑靨如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冷冷哼了一聲,“皇宮內院,你當是你們家後院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哦,對了,似乎你家後院你也說不上話、做不得主呢,呵呵!”
她一招手,守在鳳音宮門口的四個灰衣內侍不動聲色呈半圓形圍了上來,將宮門前的巷道左右全都堵住。
“你要做什麼!”
張六娘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王府的隨侍。兩個侍女,六個跟車內侍,再加一個趕車的老年內侍,這頂什麼用?對方那四個灰衣的傢伙一看就是宮中好手,說不定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