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才好,省得被人欺負。”如瑾笑著應聲,心裡卻想著,要是妹妹真和自己脾性相似,可要好好教導著,莫像前世的自己,一味不沾煙火,最後任人宰割。
秦氏又說起滿月酒的事:“咱們在京都許多不便,只能委屈她了,來年回了青州,週歲時再給她好好辦一場吧。”
如瑾還沒和母親說起長平王的事,也不知來年能不能回青州了,聞言只應道:“是,您考慮得對,這次不能邀劉家的人,免得走動太近,萬一上頭要給咱們處置卻牽連上他們。”
藍如琳的事情還沒有告訴秦氏知道,如瑾想著,要是兩下里鬧開,也許要牽扯許多人許多事,她不想讓劉家捲進來,因此妹妹的滿月酒不請她們最好。
秦氏的身體還很虛弱,抱了一會孩子,說了幾句話,就已經很疲累了。商量了飯食菜式,將滿月酒的事定下來之後,如瑾扶著她躺下,掖好了被子又叮囑丫鬟好好服侍著,去隔壁看了看熟睡的小妹妹,然後帶人回了自己那邊。
吳竹春親自來報信,她早晨接了藍如琳回家,又易裝跟著何剛出去了一趟,回來稟報如瑾囑咐的事。
青苹在門口做針線守著,只有碧桃在裡屋,吳竹春細細說著經過。
“所有言辭都是按著姑娘的吩咐和他們交代的,奴婢回來之前,他們已經將摺子遞到了通政司。去市面上鼓譟的幾個人也做了保證,最遲明日晚上,就讓滿京裡文人都議論起丁家的三公子。姑娘放心,這幾人在京裡都是有親人的,崔領隊著人盯著呢,不怕他們接了銀子不辦事。”
如瑾點頭:“辛苦你了。這幸虧你知道那丁崇禮一些底細,不然我就是想快刀亂麻,也尋不到好的把柄。還虧得你做事機靈周密,我才能放心派你出去籌謀。”
上午孫媽媽她們一回來,就和如瑾交待了丁家的態度。如瑾從上次段尚書因為兒子逼死人命而致仕獲得靈感,丁家婆子一來挑釁就存了藉此參劾丁侍郎的心,今日兩家徹底撕破臉,她決定立時出手。
不過藍如琳畢竟失德在先,不到萬不得已如瑾並不想主動揭開此事,丁崇禮向來風流,她想先從其他事尋找機會。碰巧吳竹春原先所在的那個地方,丁崇禮經常流連,許多連丁家人都不知道的荒唐隱秘事她都曉得,回憶著說出來一兩件能當罪狀的,如瑾立刻喊了崔吉著人去核實,一經查證,便打發了何剛和吳竹春去外頭會館之類的地方找文人。
如瑾還想找御史,也是吳竹春提起一個經常跟人混吃喝,比幫閒還不如的窮御史。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御史接了錢,很快聯絡了朋友一起寫摺子,而何剛找的文人們也開始在最著名的會館裡鼓譟放訊息。
接銀子指摘侍郎的不是,對於這些文人言官來說是名利雙收,何樂不為?如瑾就是要先下手為強,藍如璇那邊宮裡意思不明,早點解決了丁家事,免得日後出變故。
結果到了第三日,戶部侍郎縱子淫。亂的醜事便成了京中最新鮮的話題。
文人學子們義憤批判,市井百姓當樂子瞧,而朝上大小官吏卻是冷眼旁觀,靜等下文。
段尚書因兒子犯罪而被迫致仕,這次又是丁侍郎。結果會怎樣?戶部可是肥差,已經有人開始暗中活動,專等丁謨一丟官就頂上去。還有人因此幫著最開始參奏的御史造勢,兩天的工夫又多了十幾份言官摺子,也不知其中有幾份是真義憤,幾份是為了那肥缺。
聽說都察院裡還有人專門為此事吵了起來。
這個說:“教子不嚴父之過,丁謨有子如此,定是上樑不正,如此不堪之人不配為中樞之肱骨,該當遣送還鄉。”
那個說:“丁家子曾為女人一擲千金,他哪裡來的銀錢,靠他老子的俸祿嗎?丁侍郎定有貪墨之嫌,合該嚴查!”
有人反對:“那奏摺不過是說丁家少爺逼良為娼,哪說一擲千金來著?逼良這件事還有待考量,不能妄自給他定罪啊。”
一群人反駁他:“證據確鑿,考量什麼?苦主現還身陷煙花之地,那紅玉樓李大人敢說自己沒去過,不識得那名為潤子的姑娘?”
那人急了:“為公除害我不管,但若有人懷私慾要掀落朝員,我是斷斷不答應!”
旁人才不管他答不答應,照參照奏,還翻出了歷年稅糧不足額、庫銀被置換等舊事,只要是戶部的官司,不管是不是丁侍郎主管的,全都一股腦扣了上去。恰好此時京中文人學子云集,各地來參加春闈的不計其數,一傳十十傳百,言辭比御史們激烈多了。
霎時間,朝野一片盈沸。
如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