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綹的沉下去。
她拿起澡巾擦洗身體,一點一點的,沉默而認真。
其實她從來沒有自己洗過澡,以前不是丫鬟便是宮女服侍,所以她不知道原來這也是個累人的活。從頭髮到腳尖,徹徹底底的洗完了,她兩條胳膊累得發酸。看著自己被搓洗的有些發紅的面板,她扔掉香巾,緩緩靠在池邊歇息。
將頭枕在池沿的軟墊上,她看見屋頂雕琢細膩的花卉,那麼精緻,和真的一樣,從春到冬各種時令的花草,放眼望去就是整個四季。真是奢侈啊,她迷迷糊糊的想。水汽氤氳中,她似乎能看到每朵花從結苞到綻放的過程,然後枯萎,再結一朵新蕾。
水溫很合適,她快要睡著了。
朦朧中突然聽見屋外有人說話,低沉的男子聲音:“她在浴室裡?”
如瑾猛地驚醒。
竟然在這裡睡,自己是怎麼想的!她慌亂站起來,卻忘記了水有些深,一腳踏空,整個身子歪進了水裡。
“多久了?”
“有一會了。”
屋外的人還在說話,如瑾慌忙在水裡拍打撲騰兩下,還是沒站穩,在水流的鼓動中徹底倒了下去。
水只齊腰,栽倒的那一刻她想,一會憋著氣從水裡站起來就好了。
這剎那她的視線是混亂的,水汽和被她攪起的水珠子佔據了視野,急速的躺倒間屋頂和牆壁都在眼前晃。
可是她沒有如預料那樣摔進水裡觸到池底,而是突然被人拽了起來。
特別大的力量,她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感覺手臂被握住,然後整個人就從水裡飛了起來。
沒錯,是飛了起來,彷彿垂釣人甩了釣竿,她就是那條倒黴的被勾住的魚。
渾厚的男子氣息包裹了她,夾著好聞的清氣。她的眼前一片黑,耳邊是丫鬟驚訝的呼叫。
“主子!”
“姑娘!”
“王爺恕罪!”
額頭被寬厚的手掌籠住貼了一下,她聽見長平王的聲音。“怎麼不在跟前伺候,更不知調水溫,再過一會她便要熱暈了。”
荷露菱脂的回話帶了壓抑的哭腔。“主子說要一個人靜一靜。”“她不讓奴婢們在跟前。”
吉祥也跟著說:“方才奴婢叫過主子,她那時很好。”
如瑾終於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正被長平王抱在懷裡,眼前的黑色全是他的衣衫。而關鍵是,她是赤條條的!
如瑾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熱暈,這一刻她馬上要被嚇暈是肯定的。
“放我下來。”她用力推開摟著自己的人,努力從他胸前揚起頭,大口呼吸。
快要悶死了!
可是長平王只容她露了腦袋,大手一按,又將她按在了懷裡。
如瑾立刻聽到咚咚的聲音,她反應過來,那是他的心跳,強壯而有力。她連腳趾尖都紅了。
她身子是蜷縮的,長平王蹲坐在地,將她卷在懷裡,寬大的衣袖遮蓋了她大半身體。然而這並不能漸少她的窘迫,如瑾現在只想鑽回池子裡,寧可淹死也不要這樣。
她偷眼去看丫鬟們,發現她們全都跪著,荷露菱脂的腦袋還觸在地面上,身子也在發抖。吳竹春臉色青白,吉祥神色慌張,顯然都被她的栽倒嚇得不輕。
而長平王還在那裡教訓人,“做錯了事,還要狡辯。”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怒意,可卻讓人發寒,如瑾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口氣說話,一時也覺得有些緊張。
這個人的氣場太過強大,能輕易左右別人的情緒。
兩個小丫鬟一聲也不敢出了,只跪在那裡瑟瑟,吳竹春和吉祥也伏了身子。
“去廊下跪,別在本王跟前礙眼。”
只有吉祥抬頭看向如瑾,卻又被長平王淡淡的眼神嚇了回去。其他三個人一聲不吭爬起來就出了門,吉祥也只好跟了出去。主子光溜溜的躺在王爺懷裡,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浴室裡只剩了二人相對。
如瑾渾身不自在,又羞又窘,努力蜷縮著身子想藏起裸在外面的肌膚。可是這太難,她就在他懷裡。他的夏衫很薄,她能清晰感覺到他手臂和胸膛的肌理,堅硬而有力,牢牢的箍著她。
“放我下去。”她埋著頭,聽見自己聲如細蚊。
這太羞人了,她再有準備,也沒預料過這種情景。
長平王卻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仍然箍著她,問道:“頭暈麼?”他伸手扳動了蓮花凸起,鯉魚嘴裡流淌的水停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