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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間有濃重的酒氣散出,與潑灑的茶香混攪在一起。他立起眉毛便要開口喝罵,如瑾問道:“可是王首輔與您過不去,才惹得您如此頹喪,以至於不顧侯爵的身份孤身去到酒樓買醉?”

“你,你怎知?”藍澤聽女兒提起王首輔,驚疑至極,一時忘了發火。身在閨中的女兒開口閉口就是朝臣大員,還準確料到了早朝裡的事情,讓他十分驚訝。

如瑾見自己一句話鎮住了父親,便走到椅前坐下,說道:“皇上做了怎樣的處置,那些大臣又作何表態,您不妨與我說一說,讓我幫著出出主意,也好過您自己愁眉不展。實不相瞞,平日裡我與佟家大小姐常有信件往來,她守著王爺,我對外頭的時也略知一二。”

她知道只有再次拿出佟秋雁做藉口,方能換得父親的信任。一來父親與佟太守關係匪淺,二來長平王的確可以用來遮掩。只要她擺明了和佟秋雁的關係,父親就不會真將自己怎樣。

果然藍澤聞言不再發火,只靠在椅上哼了一聲:“若不是你擅自行事,怎會惹來這樣的麻煩,現在出主意還有什麼用!”

“我做事對錯姑且不論,只是若不是經了此事,您恐怕還不知道首輔等人對您不滿。”

藍澤沒吭聲,想來雖然惱火,到底還是認同這個說法的。如瑾便問:“聽說王閣老和段尚書十分親厚,他們一個內閣首輔,一個禮部尚書,讓您吃了什麼苦頭沒?”

大約是悶氣憋在心裡頭太久了,被如瑾這樣語氣和緩的一問,藍澤顧不得跟她發怒,鼻孔裡重重出了一口氣,終於將朝堂上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他一面說一面不忘數落女兒,說到自己被勒令閉門思過的時候,終是憋屈不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如瑾弄清了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倒是不在意被父親數落。思忖一瞬,她抬頭朝父親道:“閉門思過的懲罰算不得什麼,又能因此消了旁人對您之前風光的嫉恨,其實這是福分。正好您頭風未愈,藉此機會好好在家養病。”

藍澤怒道:“這也算福分?我好不容易立下的功業全被你毀了!你給我滾回去,即日起禁足!”

“五妹禁足,四妹也禁足,如今輪到我了麼?”如瑾輕輕笑了一下,起身朝外走,“咱們父女四人全都閉門思過,這才算是骨肉至親。”

她帶了丫鬟離開外院,回去和秦氏說了此事,秦氏道:“還算他有良心,自己認下了這件事,沒推到你頭上。”

如瑾只是默然。父親全擔下了此事興許是為她著想,但更可能是無可奈何。因為這簡單的道理誰都明白,若真的跟皇帝說出實情將事情推給女兒,他肯說,皇帝卻未必肯信,反而會以為是他托賴的藉口,又要另生枝節了。

這樣說起來雖然讓人心涼,但好在藍澤並不是一味的糊塗,起碼他上了奏摺,早朝中的應對也不差。如此,如瑾已經心滿意足,對這個父親她沒有太多奢求。

秦氏對藍澤的閉門思過沒有什麼看法,對於夫君在外頭是風光還是落魄,她如今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守了女兒和腹中的孩子安穩度日,就是她最大的心願。藍澤能被關在家裡反而讓她感到高興,因為終於可以對外頭的事情放一放,不必整日提心吊膽,生怕藍澤又惹出什麼事來。

於是,母女兩個這一日心情都是不錯,比平日還高興幾分,打發了管事的婆子們之後,兩人便守在屋裡給小孩子做被褥,說說笑笑的。

到了晚間卻有前頭的婆子來報,說是藍澤的病情加重了,午睡之後沒起來床,正在發燒。秦氏道:“早晨受了寒,之後又氣悶又醉酒,不生病才怪。”

派人出去請大夫之後,秦氏就將此事放下了,也不去探病,完全是一副任其自生自滅的態度。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已經是冬月了。

京城這一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晚,到了這時節才下雪不說,且只下了薄薄一層,輕輕淺淺的浮在地上,微塵似的,彷彿稍微一點小風便能將之吹得一點不剩。

午間的時候天空放晴,日頭一照,薄雪立時化成了水,溼潤潤浸著地面。明玉榭前頭兩株梅樹開了花,一紅一白,交映成趣。如瑾裹著鴉青色的厚棉斗篷坐在窗下,命人將雕花長窗開了一扇,遠看梅樹枝頭未曾化盡的薄雪。

“姑娘,咱們今年還收梅花嗎?您總說在這裡住不長,若是收了,恐怕以後搬家時候帶著麻煩呢。”碧桃瞅著那兩株梅花也是歡喜,想起往年如瑾都要收一些梅花留著做香料,便出聲詢問。

如瑾平日不喜歡燃外頭買來的香,任是多名貴的品種也覺燻得慌,常收了花瓣自己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