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受寵的那一年,別說自己能分到,身邊服侍的大小宮女內侍每人都能有一個,自是惹來不少嫉恨。當時如瑾就知道是皇后刻意這樣分,不過也沒在意,人家願意給,她就安然接著,她那時候是懶得理會前路的,自然想不到防微杜漸,直到最後得了那結果,才體會出水滴石穿的厲害。一點一點的怨氣積攢起來,最後就是摧毀一切的洪流。
而今再看到水果月餅,想到前世,未免感慨良多。
吉祥領頭在院子裡拜月娘娘祈福,如瑾隔窗瞅著紅點點的香燭頭出神。去年拜月,她還在池水衚衕的狹窄院子裡住著,接到長平王寫著詩的紙條,還嚇了一跳。不想今年就住進了長平王府,說起來真是意外之事。
舜華院裡,張六娘也在看丫鬟拜月,盛放荷葉清湯餃子的食盒擺在堂屋小桌子上,劉乳母正奉命捧著碗吃餃子。被迫“養病”好一陣子的章乳母趁著拜月湊上前來,看見清湯餃子,笑嘻嘻的也跟張六娘討恩典,張六娘就賞她吃了。於是兩個嬤嬤將如瑾送來的一大碗水餃吃得涓滴不剩,張六娘吩咐廊下的木樁子之一,讓把食盒送回辰薇院去。
木樁子領命出門,剛走到前院就見長平王正帶人進來,就返身回去稟報。張六娘意外,連忙迎上去:“王爺?”一邊示意琅環去準備沐浴的熱水。
長平王停腳站在院中不往前走了,說:“記得上次落在你這裡一本書,去取來。”
張六娘便親自去次間格子裡拿了《陳會要》出來,“王爺說的可是這本?”
長平王“嗯”一聲,花盞忙上前躬身接了。長平王轉身便走,“本王看會書再睡,你們歇著吧。”
張六娘愣了一下,垂首福身相送,長平王一行就像突然到來那樣突然而去。熱水準備到一半的琅環聞聲出來,扎著手問:“王妃這水還”
“繼續備,我洗。”張六娘徑自走回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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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本末倒置
如瑾快要睡著了,拜月回來的丫鬟們進屋看見她支著腦袋在榻上打瞌睡,忙上前服侍她去床上就寢。長平王卻來了。
整個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在什麼時候去什麼地方,自然不必請示別人。如瑾很困,卻還得起來招呼,而且心裡有點打鼓,這個時辰跑來,莫非是要留宿?別的日子到罷了,八月十五的晚上,張六娘邀其賞月而未得,最後這人跑來這邊睡覺,不是活生生地打人家臉。
如瑾將其迎進了屋裡,讓丫鬟上茶,問他:“王爺不在錦繡閣麼?”
長平王手裡拿著一卷書,隨便扔在榻上,和未曾收攏的夾裡繡被卷在一起,整個人身子一歪也倒在了被上,伸著手指捏眉頭,“從舜華院找了書來,本打算回去看書,半路卻被酒氣衝上了頭,借你這裡躺一會。”
他倒是客氣,還說什麼“借”。如瑾伸手將他扔下的書拿起來,對燈看了名字,笑道:“王爺宴會上受了訓,倒是聽話得很,讓你看書你就看。”
長平王呵呵一笑:“父皇八百年不訓我一次,他興致好,我豈敢不聽勸。”語氣裡卻是十足十的調侃,沒一點認真。
說頭一句的時候,如瑾心裡還有些不自在,覺得這人和皇帝畢竟還是父子,抹不掉的血緣,皇帝一句話,他就照辦。不過聽了後一句,她發現這人頗有應付差事的意思,而且還有點點隱而未露的譏諷,那神情,跟上次議論賑災似的。
她就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
“王爺若是真聽勸,就拿著這本《陳會要》好好回錦繡閣挑燈夜讀去,或者去書房那邊,不要召女樂,這才是遂著皇上的興致。”
“咦,你是在勸我?”長平王放下遮在眉間的手,張了眼睛看過來。
如瑾坐到榻邊的椅子上,說:“王爺拿著舊代陳朝的典章制度,一副要參政的意思,這還用我勸麼?大張旗鼓去王妃那裡找了書來,架子擺開了,半路卻又醉酒歇下,趕明兒皇上再說起您,大概就不是今日這語氣了罷,願不願意再說您還是問題呢。”
長平王就笑:“原來我家裡有個賢妻。”
“賢妻在前頭院子裡,我只是謹小慎微,多思多慮的一個尋常人罷了,可不敢當這兩個字。”既然說開了,如瑾索性揮手屏退了屋裡的丫鬟,聲音低了三分,注視著長平王說,“今日在殿上,帝后的意思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