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自己,只聽命自己,沒有自己的許可就算長平王發話也不依命的人。
這聽起來像是要故意和長平王生分,要分個彼此似的。
若別人知道了,可能就會問,難道王爺的屬下不是你的屬下嗎,難道王爺沒有讓他們叫你主子嗎,難道王爺給你的信任和看重還不夠嗎,你卻起了經營自己人手的心思,是有多忘恩負義!
但是如瑾清清楚楚知道,不是這個道理。
就像她當初自己籌謀得多艱難,也要一點一點自己做生意,而不平白接受長平王給來的銀子一樣。他那麼富有,背地裡私產不知凡幾,她卻還要小氣巴拉地自己開鋪子賺嚼用,聽起來很多餘。
可女人和男人,妻子和丈夫之間,無論怎樣親密,畢竟還是兩個人。無論多麼如膠似漆恩愛甚篤,也有不同的生活目標。
她以前只是憑著直覺不想白白被長平王養著,而現在,透過木雲娘之事,算是徹底想通了。
木雲孃的事只是一種提醒,便是以後再不會出現異心者,兩個人用一套僚屬,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吧?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兩世為人她都沒有夫妻相處的經驗,要一點一點摸索前行。現在他們相處不過一年有餘,她的孩子也還沒有降世,著手補救,還來得及。
她不但要有自己的產業,更要有自己的人手。
內宅主婦尚且會倚重自己陪嫁,在夫家與陪嫁的僕婢中斟酌平衡,何況她沒有陪嫁可用,夫君又是做那些事的人。
她怎麼能全靠夫君?
送走了崔吉,如瑾又派人去彭家送了吃食和補藥。吉祥在家裡養傷,那日她胳膊上中了一箭,雖不累及性命,也要仔細養著才不會留下後患。她和丈夫彭進財都是如瑾以後要重用的。
吳竹春帶來最新的奏報。
“海家大小姐在牢裡,趁夜將熟睡的弟妹都殺了,然後自殺。用的是盛牢飯的碗,摔碎了留下的鋒利瓷片。”
“連誰先死誰後死都知道,過程這麼清楚,是有人看著她動作的?”
吳竹春忙道:“不,是她割最後一個庶妹喉嚨的時候,庶妹驚醒,弄出了聲音。但牢頭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殺了庶妹,也結果了自己。”
“威遠伯呢?”
“暫時安然無恙。海家只有海霖曦的牢房出了事,其他人都安好。”
“是別人沒她那麼狠,敢尋死吧?到底是看管的人不嚴密,給了他們機會。”
如瑾想了想,“威遠伯的案子走到哪裡了?”
“在定罪,幾位大人有些爭執,一時還沒結果。”
如瑾冷笑:“這點小事也要爭執,滿朝裡都是幹什麼的。等王爺回來,大概有他們好受。”
連她聽了都覺得膩煩,長平王比她可心狠多了。
那些人愛扯皮就扯皮去,到時候自然會自食苦果。只不過,在長平王回來之前,她還可以幫他清理清理。
“讓唐允和毛旺去留意,哪裡有釘子不服管束,就將之和威遠伯府扯上關係。趁著案子沒定,多加幾個罪人進去沒什麼大不了。”
上次將那個不肯追擊叛軍殘餘的衛所指揮使清理掉之後,京畿好幾處衛所都老實了許多。武將如此,文官更需要殺雞儆猴。看到雞死了都不覺悟的猴子,那隻能換個方式將之料理了。
長平王回京之前,周遭必須清靜安穩。
這沒得商量。
吳竹春聞言,神色一凜,應命而去。
長平王的回信很快到達。
如以往一樣用的是軍中驛站快馬加急,但這次比平時更快。
雖然有八成把握他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但拆開信時,如瑾還是小小忐忑了一下,呼吸也不由自主放得很輕。
其實,還是有一點擔憂的。
怕他不肯同意。
畢竟對男人來說,讓他答應妻子私下經營人手,總是有些困難。這不僅僅只是面子的事。弄不好,就要互相生了隔閡。
長平王與普通男子不同,他會答應嗎?
如瑾移燈近前,仔細看信。
開頭依舊是詢問她身體的狀況,然後依舊敘述遼鎮的戰場,很自信地說一切順利。
接著,就是木雲孃的事了。長平王只有一句話:是我疏忽,已責唐關等整頓。
別的什麼都沒說,但是緊接著就提起了如瑾的要求。
“你要如此,甚好。我一直在等你意識到這一點,認清自己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必須做什麼。崔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