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王那一日的話迴響在耳邊,“越亂,定得越快。”
她得穩穩當當地面對,穩穩當當地處理事情,穩穩當當等他回來。
著急心慌有什麼用?
何況,何況永安王的意外之舉其實早已在意料之內了。
長平王歸家那天半夜不歸,其中一件事就是暗暗去見了永安王,兄弟兩個到底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告訴如瑾,只是說,六哥要是做什麼,由他去。
巴不得永安王趕緊瘋狂一些,好早點將其打個萬劫不復。
宗親府關永安王關了這麼久,一點亂子沒出,連永安王想尋死都不能得償所願,怎麼就會平白無故的“一時疏忽”被他逃走?皇宮是那麼好進的嗎,皇帝寢殿是隨便誰都能潛入的嗎?值夜的無一不是張德嫡系,哪個敢“偷懶打盹”。
長平王既然放任永安王進去弒父,大概就已經佈置好了後頭的應對吧。
如瑾相信他應該有所佈置。
只是亂局之中變數頗多,她得進宮去,仔細盯緊了一切,別出其他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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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行將就木
皇帝寢殿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宮裡大大小小的嬪妃全都擠在偏廳裡,或者面帶憂色,或者低聲飲泣,連幾個久病不見人的宮妃都來了,滿室氣氛壓抑。
對於她們來說,皇帝若是不在了,她們就再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從花團錦秀的宮殿搬進太妃太嬪們所住的偏僻房舍去,再不會有各房各所的宮人們討好巴結,再不能穿花紅柳綠的漂亮衣服,想吃什麼了,也不會有御膳房的好廚子特意加灶開火。
甚至位分太低微的人,若無所出,連太嬪居所都進不去,全都要統統攆出宮廷,到皇家寺院裡去守著青燈古佛,帶髮修行。
皇帝在的時候,便是不受寵,便是舊病纏身,便是不斷被人算計陷害,日子總是有個盼頭的,雞毛蒜皮的瑣碎人事也會讓日子不是那麼無聊。可一旦皇帝殯天,這輩子就算是走到了盡頭。死水一般的孀居歲月裡,花開花落都是多餘。
如瑾被侍女扶著慢慢走進正廳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偏廳裡愁雲慘霧的眾人。
有許多熟悉的面孔。
前世她和她們一起居住深宮,被一個男人的喜怒左右著起落生死,最終她含恨而終,她們繼續各過各的日子。
可是這一世卻完全不同了。
她和她們,早就生活在兩方天地。
有許多目光朝她望來。冷漠,嫉妒,討好,羨慕她因為身在長平王府而比她們多了一絲來日的希望,也因為身懷皇孫而越發貴不可言。
若不是外面幾處都在動盪,她越發要被人人豔羨。
“瑾兒,你來了。”陳嬪越眾而出,過來接住如瑾。
如瑾行禮不便,朝婆婆微微欠了欠身。
陳嬪關心她中毒之事,“我都聽說了。現在如何?身上還難受麼?其實你今日不必來。”
“您只管放心,沒事的。”
靜妃也走了過來,滿面關切,“那日你發作在我宮裡,真是嚇壞了我!這些日子你不知我多擔心,可算見著你好端端出門了,謝天謝地!”
“已經好多了,多謝娘娘掛懷。”
如瑾敷衍一句,問起皇上,“情況如何?”
靜妃就抬起帕子擦眼角,朝寢殿方向努努嘴,低聲道,“誰知道呢幾位長公主都在裡面,我許久沒進去看了,並不清楚。”
如瑾微微驚訝。皇帝彌留之際,自比副後的靜妃怎麼不守在床邊?
繼而轉念一想也就釋然,長公主們在裡頭,大概是熙和不許宮妃們靠近罷。
她也不想去湊熱鬧,此次進宮又不是為了探病,就扶著陳嬪往後頭的隔間去,“娘娘且去歇歇,一會再過來服侍吧,別熬壞身子。”
陳嬪也想仔細問問如瑾的身體,於是點頭答應。
誰想內殿裡卻出來熙和的侍女,“是長平王側妃來了麼?我們公主請您過去說話。”
靜妃眼底閃過恨意。
熙和這是明顯不把她放在眼裡。皇上重病,正經的宮妃不讓近前,反而叫進去連兒媳婦都算不上的一個小側妃!
她執掌後宮這麼多天了,身份地位與當日皇后相差無幾,不過是少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