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吳竹春那裡還打著一個,如瑾這邊卻是人人肅手站著,十分規整,連剛動過手的內侍們都衣冠整齊地列在兩邊。
如瑾冷冷看著寧貴嬪的近身宮女捱打,也不叫停,腦海裡漸漸想起以前的事。曾經同在一個宮裡住了那麼久,這婢子是寧貴嬪的心腹,如瑾還記得她的名字,叫做春英。當年如瑾幽居之時,這春英明裡暗裡指使著下頭的人沒少給如瑾添麻煩,按例送來的吃穿發了黴或被蟲子蛀了,或者短缺幾成,都是常有的事情。
這種小事沒所謂,宮裡拜高踩低的風氣向來如此,誰落魄了都會遇到這樣的待遇。如瑾只是對死後的事記憶猶新。那時候她屍骨未寒,紫櫻新寵上位,春英私下裡和慫恿著紫櫻向寧貴嬪表忠心,竟將素日對如瑾好的宮人全都尋隙或打或殺的處置了。有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宮女只因為曾把自己的口糧送給如瑾填肚子,紫櫻尋機打她,小宮女頂嘴,春英笑眯眯就將她送給了一個淫邪名聲在外的老內侍。後來的事,如瑾看不到,可不用看也能猜得出
想到這裡,如瑾的臉上不由蒙上了一層陰鬱之氣。
前世已成雲煙隨風散盡,舊人不在,往事依稀,沒有人會知道曾有一個姓藍的宮嬪湮沒在富貴繁華之中,甚至春英自己也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
此時的春英不是前世那個,就算將她當場打殺,又能抵過什麼?
如瑾看著她在吳竹春的巴掌底下顫抖,連哭都哭不出來,心裡並沒有解氣的快感,反而是淡淡惆悵。往事不可追,如瑾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彌補前世的傷痛了。死亡無可改變,能延續下來的只有恨。
可是她不能讓恨影響了彌足珍貴的今生。
她改不了前世,但可以改當下,改未來,改身邊的人和事。
“停吧。”她淡淡吩咐一聲。
吳竹春住了手,將已經半昏迷的春英鬆開放到地上,“主子,接下來?”
“我們走。”如瑾轉身離開。
於是一眾人全都跟上,將寧貴嬪的宮人留在當地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