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匣子,半拖半請地將之弄了出去。
如瑾隔簾叮囑:“回去仔細看著她們,從此刻起,沒有王爺的允許不許舜華院走出去一個人。”
林十一答應著去了,回去果然關了院門。
舜華院這陣子早已不緊閉門戶,看守的侍女們只負責盯著,不負責約束院裡人的行動,不然藤蘿進出也不會這麼隨便。如瑾一發話,林十一等人又從“保鏢”變成了獄卒。
藤蘿將如瑾的話說給張六娘聽,沒敢照實說,只簡略陳述了意思,並將首飾交還。但張六娘聽了依然臉色鐵青,一瞪那滿滿的首飾,揮手就要掃過。
卻不小心牽動了還沒好全的傷口,身上一疼,理智也恢復了幾分,及時停住,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摳著匣子邊沿,骨節突起,指尖泛白。
“好,她真敢這樣駁我的面子,與我撕破臉。”張六娘咬著牙,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憑什麼,她打著王爺的旗號關我緊閉!”
藤蘿小心翼翼立在一旁,全身緊繃著,生怕主子一個不高興扔什麼東西砸她。卻又不敢退下,唯有戰戰兢兢地陪著小心。
舜華院裡一片安靜,如瑾那邊卻依然笑語盈盈。碧桃繼續說著藍府裡的瑣事,上到藍老太太和錢嬤嬤,下到藍如琳藍琨乃至各處丫鬟婆子,長篇大套地絮叨。如瑾聽得很仔細,宮變之後她其實很在意家裡的安危,但皇上對長平王態度不明,她不敢總往孃家跑,怕以後萬一出什麼事牽連親人,所以碧桃說起家中的雞毛蒜皮她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問一句。
主僕兩人就這麼消磨了半日時光。
到了午飯時節,如瑾派人去錦繡閣問長平王要不要過來吃飯,回說那邊正忙著,如瑾便吩咐吉祥開飯,“搬大桌子進來,你們幾個和我一起吃吧,請胡嬤嬤她們也來,碧桃難得來一趟,大家熱鬧熱鬧。”
辰薇院裡沒那麼大的規矩,如瑾有空有心情的時候常常叫了丫鬟們一起吃喝,丫鬟們被慣得也喜歡這樣的熱鬧,荷露一聽說,立刻跑出去叫人。外間沒多會就擺了一大桌子飯菜,夏天掛的水晶簾,香氣直接透簾而入傳進了內室。
如瑾笑道:“一聞這香味肚子都響了。褚姑的手藝天天吃也吃不膩。”遂起身招呼碧桃,“走吧,我吃你帶來的,你嚐嚐我這裡的。”又吩咐吳竹春,“分一些出來給外頭的人,香味票的遠,別饞壞了他們。”
指的是巡守在院子周圍明裡暗裡的內侍和護衛們,他們自有大廚房供應飯菜,不過有時褚姑做了好東西如瑾也會分給他們嚐鮮,他們都挺喜歡褚姑的手藝。
吳竹春答應著去了。如瑾和碧桃出了廳堂,外頭胡嬤嬤領了兩個灑掃的婆子也進了門,笑著和如瑾行禮問好。胡嬤嬤名義上是照管院裡雜事的,但因為出自陳嬪身邊,長平王平日對其比較照顧,如瑾也不當她是下人,不派她差事,反而像對待長輩似的。見她進門,就笑著請她坐。
碧桃扶著如瑾在主位上坐好,笑著說:“還是飯菜香氣最好聞,離得近了越發誘人,方才主子房裡也香,可要我說,怎麼也比不上飯香。”
吉祥羞她,“你就這麼饞!”
如瑾也笑道:“饞得睜眼說胡話呢。我素來不用什麼香的,那兩枝白荷湃在水裡也只是淡淡的草木氣,卻說我房裡香。”
“可不就是香嘛!你們是習慣了不覺得,我可聞著了。”碧桃不服氣地反駁,又想了想,“嗯不過,我在房裡呆久了,似乎也沒覺得如何了。”就問剛進屋不久的胡嬤嬤,“要麼您老去看看,給我做個證,可不是我饞得胡說!”
吉祥把她按在椅子上,“行了行了,不是你胡說行了吧。安安分分坐下吃飯吧,還要什麼人證,胡嬤嬤才不和你胡鬧呢。”
胡嬤嬤含笑聽著幾人說話,聽著聽著,神情露了些疑惑。
“似乎真有些香味”她往前走了走,離如瑾幾個近一些。
“是飯香吧!”吉祥笑著說。
“倒是,這桌子菜香太重了。”胡嬤嬤無奈搖搖頭,招呼大家坐下,請如瑾動筷。
如瑾笑道:“不必拘禮,大家圍坐一起就是要個熱鬧,講究什麼高低尊卑,一起吃。”正好吳竹春給院外的護衛送飯菜回來,大家一起團團圍著桌子坐了,說說笑笑吃起來。
荷露想吃甜酒,央吉祥放話。吉祥說:“菱脂可以吃,你不可以,下午不是你在屋裡當值麼?”
荷露苦了臉,有些垂頭喪氣的。如瑾看著好笑,讓菱脂去後頭廚房拿酒,“索性大家都吃一點,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燻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