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時,這份謹慎是無可厚非的。可秦氏此時心裡存了疑惑,覺得王府之中潛藏危機,再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立時沉了臉色。
如瑾虛弱躺在床上,將母親神情看在眼裡,疼痛之中沒精力細想,但直覺事情大概有內情。當下便忍痛出聲:“嬤嬤,你們聽夫人的,都出去吧。凌先生是自己人,不必擔心,王爺還曾與他討過藥的。”
胡嬤嬤一眾大為詫異,盡皆不知長平王討藥的事,不由納罕——既然這位凌某人本領高明又可靠,王爺為何不把他納入麾下?胡嬤嬤人老經事多,這半日豈看不出凌慎之對如瑾關心過甚,於是心中又有了另一層疑惑。
略遲疑的瞬間,如瑾已然變了臉,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怎麼,我一時精神不濟,便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祝氏當下反應過來,忙扶了胡嬤嬤往外走:“大家快退下,別耽誤先生醫治。辛苦藍夫人在這裡照顧了,若有什麼事我們就在屋外,請隨時傳喚。”
吳竹春略一思忖,也帶了滿屋丫鬟婆子魚貫退下。一時間屋裡清淨許多,只剩了凌慎之、秦氏、孫媽媽和吉祥。秦氏瞅了吉祥一眼,也將她支了出去:“到門口守著吧,別讓她們貿然進來擾了凌先生。”
吉祥不疑有他,立刻走出屋外,還隨手帶了門。
西邊院子角落裡,飛雲親手煽火熬藥,屋裡,只有秦氏和心腹孫媽媽照顧在側。胡嬤嬤一眾人等在門外,顯然是被排斥了。祝氏與胡嬤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凝重之意。
祝氏輕聲問吉祥:“這位凌郎中是侯府慣常所用的妥當人麼?”
吉祥總不能如實相告,說凌慎之是被自家侯爺深惡痛絕的,只道:“主子信任他,咱們也當信任。”說完發覺此話有歧義,很容易讓人誤會如瑾和凌慎之的關係,正想著怎麼解釋,旁邊吳竹春言道:“凌先生不會害主子的,大家請放心。”
藍府裡的事情,在場也就只有她知道來龍去脈了,甚至比吉祥更清楚。
木雲娘頗為擔憂地看向正屋緊閉的門窗,低聲提醒:“給有孕之人行針,恐怕已過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界限。今日之事大家千萬守口如瓶,否則傳出去會影響主子名聲。”
眾人深以為然,盡皆點頭。木雲娘又道:“只是王爺那邊,事後我們要不要據實相告?只怕會讓王爺和藍主子生隙。”
吉祥當即想起自家侯爺和夫人的冰冷局面。
這種事,恐怕身為夫君的人很難接受吧?但是若瞞著王爺,事後被他從別處聽說,豈不更糟?躊躇間不知如何是好,胡嬤嬤卻當先發聲:“微末小事日後再說,要緊的是藍妃身體!”
說著看向宋氏幾個醫婆,“你們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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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略施懲罰
進入自己房中閉了門,並吩咐小丫頭菱脂在門外守著,胡嬤嬤對著幾個醫婆皺眉:“你們一群人,誰都看不出藍妃是因何腹痛麼?我看那位姓凌的先生倒像有幾分眉目的樣子。你們多年的醫道,本領還在御醫之上,此番遇見險情卻全都不抵用。來日等王爺回來,你們打算如何交待?難道用命去抵?!”
醫婆們跪了一地,盡皆忐忑。專擅解毒的醫婆宋氏回答說:“嬤嬤且莫生氣,看那凌先生方才問診的重點,皆是往毒物上頭查的。小的先前本也有所懷疑,只是藍主子起居向來謹慎,根本不可能被人一點點投毒,是以小的之前沒往這方面想。但現在仔細斟酌,主子那些症狀還真像是中了慢性毒物所致”
“什麼毒?”胡嬤嬤面色更加凝重。
“大概是鴆紅、信石一類的東西,看樣子也許是天長日久慢慢滲入體內的。”
胡嬤嬤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沒言聲。直到醫婆們腿麻得跪不住了,才抬手讓她們起來,“去,斟酌解毒的法子去,將功折罪。”
醫婆們道謝起身,宋醫婆忍不住問了一句,“嬤嬤,藍主子中毒日久,恐怕解起毒來會很兇險,要是萬一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呢?兩樣用的藥側重不同,需要早點拿主意。”
胡嬤嬤臉色一沉:“再問這話就自己領板子去!當然都要保住!”
醫婆們皆有難色,但誰也不敢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