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兒還有關心她的人在。
先前在仙綺樓的那段日子,彷彿是一場夢。
古云生那番辱罵雖讓她心痛,卻也把她徹底罵醒了,若她先前還對他存有什麼妄想,如今也全都破滅了。
因為他們兩人的身分實在太懸殊了,他是富可敵國的青麟商號古四少爺,家世不凡,而她只是一個出身市井、父母雙亡的孤女。
孤女是配不上富家少爺的。
翌日,紹興,景府。
“大哥,你買下麥子虧了錢的事,爹和幾個叔伯們已知情,他們要你儘快回去解釋清楚,為何會虧上這麼多銀兩。”景家五少爺景連泰此刻正坐在廳中,他的面容有幾分神似大哥,一樣粗獷,蓄著一臉落腮鬍。
在同母所生的五弟面前,景連璧只好坦承,“這件事是我一時誤中了青麟商號的詭計,才會買下了那數萬石的麥子,但先前米糧的事,我不也替咱們商行賺了數萬兩的銀子,這一算下來,至少打平。”
景家家族繁雜龐大,他雖是長子,但並非嫡子,而是庶出,為了要在眾多的手足之間脫穎而出,爭得一席之地,才會暗中成立仙綺樓,一來是想利用仙綺樓來斂財,二來則是利用那些姑娘做為探子,暗中莞集各種情報,再利用這些訊息買通一些人。
就像他幾次能順利劫走青麟商號的貨,便是買通了古云生手下的一名心腹,因此才能每次在他們變更運貨路線時,依然成功劫貨。
景連泰嘆道:“大哥,就算爹能原諒你這次,但幾個叔伯和堂兄弟們可不這麼想,你日前為咱們賺了不少銀子讓爹很有面子,人前人後總是對你讚譽有加,對此叔叔伯伯他們很眼紅,這次你犯了這樣的錯,他們當然趁此機會大做文章。”
“我”景連璧正想要說什麼,下人忽然前來稟報。
“大少爺,不好了,巡撫大人帶了一批官差從大少爺的書房裡走了出來。”
“巡撫大人怎麼會從大哥的書房出來?”景連泰不解的詫道。
景連璧神色倏然一驚,霍地站起身。
“這小的也不知道,巡撫大人正往前廳這邊來了。”
景連泰見兄長神色有異,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浙江巡撫武宗城走進廳裡,身後還跟著古雷生和古夜生。
景連璧雖有紹興知府當靠山,但紹興府乃歸浙江巡撫所管。
浙江巡撫武宗城自幼家貧,昔年因得古太失人沈碧心惜才,資助他赴京考取功名,在朝為官時,又得古家處處為他打點,才有幸能成為浙江巡撫,因此當古雷生將景連璧的犯罪證據呈到他面前,他便親自前來查辦此案。
“你們何人是連景璧?”武宗城問道。
“我是。”看見古家兄弟陪在巡撫大人身邊,景連璧心底暗自驚疑。
“景連璧,你可知罪?”武宗城倏地沉聲喝道。
他力持鎮定,躬身道:“武大人忽然駕臨,草民有失遠迎,亦不知身犯何罪,以致大人一來便責問草民?”
看他一眼,武宗城下令,“來人:把東西抬上來。”
十數名官差將數十箱的貨品搬了上來。
指著那些貨品,武宗城喝斤,“這批貢茶是青麟商號先前遭劫之物,本官在仙綺樓通往景府住處的秘道里親自查獲,同時還在你的書房裡搜到一本帳冊,裡頭記載了青麟商號數批遭劫的貨物明細和數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看見那本先前失蹤多日的帳冊,如今竟落在武宗城的手上,景連璧一驚。
“這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草民是冤枉的。”目票見古夜生和古雷生,他忿怒的指著他們,“武大人,這些事定是古家故意陷害草民,請大人明察。”
古家兄弟還沒開口,武宗城便出聲斤責。
三十二
“你還敢狡辯!仙綺樓的風嬤嬤已親口招供你的罪狀,還有,你因為劫走青麟商號貢茶事蹟敗露,被紹興府的捕頭秦萬里發現,竟命手下陳居殺人滅口,這事仙綺樓裡的下人亦親眼目睹,你還有何話好說?”
聽見對方所言,景連璧驚駭得面色發白。
武宗城接著下令,“來人,將景連璧給本官押回去,本官要親自審問此案。”
他神色驚亂的喊冤,“武大人,我是冤枉的”
跟在後方的古夜生諷道:“現下證據確鑿,任你百口也難辯。”
“是你們陷害我的,是你們——”景連璧嘶聲怒吼。
古雷生突地悠悠說了句話,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