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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瓜子臉上有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年過四十依然保養得像三十出頭一般,只要她不說,誰也看不出她有個大學畢業的女兒——和兒子。

童法兒頓了頓,微微不安地垂下目光。

她的好訊息,遠比不上即將要端上桌當前菜沙拉的胡蘿蔔。

“”童婉君抿緊唇,一抹厭煩的情緒從眼底閃過。“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她低斥。

看了就生氣。

咬咬唇,童法兒默默轉身回房,她知道媽媽不喜歡和她說話,但她只是單純想要和人分享她的喜悅而已。

很單純

稍晚,“哥哥”和“爸爸”回到家,一家四口看似和樂融融的圍在餐桌邊用餐,童婉君開心地替兒子佈菜,詢問他們的近況,彷彿這半個月來,她最開心的就是今天。

“法兒,”她血緣上的父親,卻不肯讓她入籍的男人——嚴其凱突然紆尊降貴的主動問話,“你大學畢業多久了?”

童法兒受寵若驚地揚眸,瞬間石化。

她和“爸爸”已經好多年沒有交談,在他們三人面前,她的存在就像空氣一樣透明。通常這頓飯她總是吃得特別快,然後像只小烏龜躲回自己的房裡。

“半年多。”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綠竹筷掉落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童婉君馬上拋去凌厲的一瞥。

“找到工作沒有?”

“啊?”

“找到工作了嗎?”嚴其凱態度高傲,彷彿和她說話是種恩寵。

“找到了。”她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是什麼樣的公司?”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入碗裡,他語氣裡充滿富豪人家的輕蔑。

他是名企業家,經營上市櫃的知名事業,一般小公司行號根本不放在眼裡。

聽見旁人問起這個問題,方才被母親澆熄的喜悅火苗重新燃燒。

“兆陽集團。”她微笑。

夠赫赫有名吧!

嚴其凱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覺得這回答還差強人意,不料陡然揚起的冷漠聲線再次臨頭倒盆冰水。

除了冰水,還有會砸痛人心的冰塊。

“又不是當兆陽集團的高階主管,有什麼好開心?”童法兒的雙胞胎哥哥嚴守正懶懶介面。

他原本也姓童,只不過嚴其凱讓他入籍跟父姓。

笑容微凝,童法兒圓亮的大眼望住雙胞胎哥哥。

“我我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依我的推測,你應該只是名小小的秘書,”嚴守正支著下顎,挑釁地回望她那和自己相仿的臉。“薪水三萬元有沒有?不到四萬吧?這樣也值得你高興嗎?”

童法兒咬住唇,眸光微黯。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這位仿如天之驕子的哥哥就是以欺負她為樂,她好,他就會比她更好,非要把她打下十八層地獄他才甘心。

“我覺得很滿足。”她小小聲的回答,像是說給自己聽。

“區區三萬的薪水你就滿足了?”半撐著下顎,他笑容惡劣,“不過也對,平凡人就適合平凡人的薪水,不能怪你。”

他的話螫傷她脆弱的自尊,童法兒握緊拳頭,淚水在眼眶裡慢慢凝聚,必須費好大的工夫才不會在這個惡魔面前示弱。

“這不僅僅是薪水的多寡,還有關肯定,肯定兩個字的意思你明白嗎?”她揚起晶亮的美眸,眼前蒙朧一片。“像你這種沒心沒肺沒血沒眼淚,渾身只有銅臭味的男人,當然不會懂。”什麼都是錢,有錢就萬能嗎?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金錢來衡量,被兆陽集團錄取,給了她自小最缺乏的肯定。

證明她不是一無是處的人啊!

“童法兒!”聽見她忤逆的言詞,童婉君警告性地低喊。

聽見母親的聲音,童法兒不禁瑟縮。她對哥哥的態度只要稍微惡劣一點,童婉君馬上就會歇斯底里的發脾氣。

彷佛嚴守正是她不得碰觸的神聖存在。

“何必呢?”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低聲開口,嚴守正慢條斯理地夾塊魚肉,“你就是學不乖啊!”

他當然明白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撩撥妹妹的脾氣,而他也樂此不疲,因為他最討厭童法兒的硬骨氣。

所有人都必須臣服在他的腳下,膜拜他的得天獨厚,就算她也不能例外。

乖乖服從他不就好了嗎?

童法兒從眼角餘光瞄見嚴守正得意的諷笑。

不甘心的情緒像黑洞越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