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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無塵知道這犟嘴的傢伙跑不了,正如無念所怨,她自己也是偷腥犯了錯的,便留她一人吃酸橘子好了:“我回屋去看王爺。”

嶽麒麟抬頭望望青灰色的天空,已然失了玉般光澤,她哼聲囑咐道:“風大你記得關上窗,陰沉沉似要下雨了。”

無塵應聲去了。

麒麟又喚:“誒那個,藥彷彿快好了罷,你去看看。”

無塵嘴角輕撇,又應一聲。

麒麟氣呼呼又往嘴裡拋了瓤橘子,差點酸倒了牙。

那場雨在天邊醞釀半晌,最後竟是沒能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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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心細,也不待問,時不時跑去報給王爺太子起居,太子吃了幾口菜,吃了幾個橘子,穿得可暖,又讓廚子李出花樣做了什麼新的好吃好喝,客房裡的暖被可乾燥充足。以及褚良春街上收的那個小叫花徒兒,嶽麒麟又是怎麼不放心地三審五審

七七八八,卓頌淵頗有耐性地聽,聽完竟是不置可否,只抬眉問:“薛大人可曾到了?”

無念只好答:“薛大人當是三日後才來。”

卓頌淵波瀾不驚繼續吃藥歇養批閱摺子,從天亮到入夜,又天亮,仍見不上麒麟一面。行邸的榻一定是太大了,夜裡的被子到了早晨,依舊涼得似水。

聽無念說麒麟一會兒又抱了一摞書獨自窩進客房,說是從此要閉門讀書。第三夜上他籍口去院子散步,客房的燈卻是黯著的,也不知她是真用功還是假用功。

晨間他竟恍惚聽見她在屋外的聲音,手中硃筆一頓,摺子上赫然暈了一坨硃紅墨跡。

“無大人您拽孤到此作甚?孤在專心學問呢,免得不學無術遭人教訓。”

卓頌淵嘴角輕扯,淡淡生笑,又聞無念道:“太子進去看一眼罷,王爺頭痛,一夜未眠呢。”

他蹙起眉頭,昨夜頭痛欲裂是有一陣,但也不過只是一陣罷了。

嶽麒麟口無遮攔:“他這樣的人也會扛不過去麼?”

無念附和道:“怎麼抗啊,那天在雲陽驛您不是見過他的樣子。所以您瞧,王爺要是對您說了什麼重話,必定也是頭痛時說的昏話,太子如何可信?”

卓頌淵眉頭更緊,無念當真是毀他不倦。

嶽麒麟沉吟:“那痛得厲害麼?”

前些日子尚得機會偷偷輕薄,這些日子別說佔他便宜了,皇叔連話都不曾讓無念傳上一傳,教她如何去見?若非無念自己多事,她連這門大約也是不得一近。

“怎麼不厲害,被您這一激,估計更厲害了。”

嶽麒麟灰溜溜,低頭抹抹眼淚:“那怎麼辦,他又不曾請孤去看,再說孤可以替他麼?孤可以替他儘管來,孤這種不知廉恥的混蛋痛死也是活該。”

卓頌淵心一緊,差點起身推門而出。

無念也是實在不會勸人:“太子同那秦將軍究竟什麼關係,向王爺說明白不就好了麼?”

麒麟本來已經有些自責,無念卻說得彷彿秦伯綱才是那罪魁,秦叔叔招誰惹誰了,人家日夜兼程回去給我們找金雪蓮去,裡頭那人半句軟話也無,還讓無念在這兒盤問!

麒麟此刻十分來氣,還是那句話:“什麼關係!他以為是什麼關係便是什麼關係,孤怕什麼,孤當慣了小霸王,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秦將軍乃是啟國第一虎將,早年間便隨舅舅出生入死,英勇無畏,渾身膽略,秦將軍性子爽朗,豪氣干雲,可信可託,可依可賴,最要緊是體魄強健!嗯,不說想不起來,一說真是從頭到尾的好處,將來回了國,孤便問舅舅將秦將軍要來當男寵哎,孤真恨不能現在就回國。”

反正還不是一樣,一床被子從天黑抱到早晨,依舊還是冰冰涼。

無念目瞪口呆:“你們燕國好生開化。”

嶽麒麟冷冰冰回:“那是自然,我們蠻荒之地,從來百無禁忌的。”

卓頌淵的手本來已然觸著了門邊,此時氣得手指幾乎發顫,強自鎮靜回了裡室重提硃筆,卻是半個字都落不了筆。索性擲了筆,坐在椅子裡閉目休息,一時當真是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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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雲鵬一到行邸,下車便急欲衝去探病,風火過前廳卻聽無念端個托盤愁眉苦臉:“怎麼弄呢?”

無塵問:“不肯吃?”

無念道:“吃是吃的,廚子李做的皮蛋瘦肉粥,太子愛吃,王爺怎能不愛吃。可是連它也一併吃光了。”

無塵瞅瞅無念指的托盤裡那瓷壺:“這是什麼?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