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春一副洞察奸|情的瞭然,毫不理會:“王爺莫要惆悵,世間萬物相生,太子當年無意救您之時,可知他年王爺也會成為她的靠山?”
卓頌淵兀自冷笑:“我這樣的靠山,只恐到頭還是要誤了她的。”怕只怕已然誤了,他自己更已經深深陷落其間。
廚子李冷嗤褚神醫:“你道誰都是你這樣的忘恩負義之徒”
褚良春很不解:“李兄在說什麼?我還在勸王爺看開,你怎麼就扯開去了,你這樣很不好看開了才有生機麼。王爺,世間萬物既有相生,便也有相剋,譬如您全身脈絡中潛藏的毒性,有金雪蓮可作藥引;而太子的先天之症,自然也會有物克之。”
卓皇叔素來矜莊自重,此刻倒比麒麟聽聞金雪蓮還著急:“如何可得?”
褚良春笑:“王爺還未聞何物此物喚作龍舍利,比金雪蓮更不易得,它產在遙遙戎河之北的戎國,它當然並非龍的舍利,卻是戎河底一種明為乾芝草的化石熬製時的結晶物,因為乾芝草石本就難得之極,熬製結晶須琉國宮廷的老藥師放可為之,世人故將此物比作龍舍利,以喻其難能可貴。龍舍利可是護胎神物啊。”
卓頌淵有些不信:“莫不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褚良春搖頭含笑:“我遊歷多年,龍舍利的妙用親見的總有兩三回,關於它的傳聞佳話自是更不必說。然而王爺當真不知此物?據我所知,楚宣宗的皇后任氏,自幼患得心疾,母系一族皆歿於難產。宣宗寵之,親赴戎國求得龍舍利,回國命後服之,方令其受孕,任皇后產時如有神佑,順利誕下太子,宣宗為太子賜名為‘利’,帝后相敬相愛,攜手白頭。”
廚子李喝她:“這種江湖小道傳聞你也敢拿來說事?世人到了你的口裡,人人皆是情種哼哼,怎麼獨獨你無情啊。”
卓頌淵卻道:“皇祖父為祖母遠赴戎水求醫,確有其事。”
褚良春得意瞟了眼廚子李:“楚國醫典乃是由歷代翰林所編,豈為小道?”
正說著嶽麒麟卻歡歡喜喜回來了:“皇叔安心,皇叔吉人天相,到了明年入秋時分,金雪蓮必定會靜靜開在那兒等著您的!”
褚良春嘿嘿拉她到身邊來:“小太子過來坐,喝七日我這定驚湯,包你夜夜好眠。”
嶽麒麟笑問:“皇叔,是您告訴郎中孤睡得不好的?這兩日孤是不是吵著您了?”
卓頌淵望得心頭一酸:“不吵的。”
嶽麒麟也不以為意,邊喝邊道:“皇叔孤要吃糖。”卓頌淵取了小芝麻糖往她口裡,她含著又問,“你們在談論什麼小道?孤也要聽。”
褚良春捻假鬍鬚一笑,緩聲道:“我們在說,王爺的先祖,亦是一枚情種呢。”
嶽麒麟眼波含笑,瞥了卓頌淵一眼:“真的麼?這麼說來皇叔也不會太無情的了。”
麒麟嘴上雖說擔怕吵著皇叔養病云云,動作上卻遲遲不肯回她在行邸的客房中去睡覺,每日依然賴在皇叔榻旁,說是這樣才方便。至於方便日夜伺候,還是方便她佔便宜,她並沒有說,皇叔也沒有問,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某些人得了不少好處。
卓頌淵惜她夜裡睡得不夠踏實,便也假意承了她的這份好,實則勻了半張榻與嶽麒麟,好反過來夜夜看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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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那日狂嘔一通,目送嶽麒麟進了行邸的門,竟是不顧身子不適,即刻便又花一日一夜,打馬回了京城。
太皇太后見他不見了好幾日,還道無非出了什麼事情,孰料人一回宮,她卻得了這麼一個驚天秘聞:小四為了避人耳目,把嬌藏到了遠在雲陽的行邸,以便日夜廝守。
小四一向殫精竭慮,太后固然是很心疼兒子,屢勸他要注意身子,不可為了朝政如此拼命,可她萬萬不曾想過,小四有朝一日竟然會矯枉過正,如今居然為了寵個嬌兒荒淫無度到不理朝政,將朝政推給了皇上同丞相!
太皇太后震驚到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整整三日無眠,第四日上,她喚來無非:“備車備馬。”
王公公在旁勸:“太后不可前往啊!這樣一來,您與王爺的關係豈不是很難收場”
太皇太后怒極:“我們母子連心,要收什麼場?小四全是被你們橫一個不可,豎一個不可給耽誤的!他因為不可喜歡女子,便非得寵那個孩子麼?我兒喜歡個男寵本來也不算什麼,可他什麼男寵不好喜歡,偏生愛這個燕國的太子,那個小孩子從小是被寵大的,待頌淵怕也不過是饞貓兒貪嘴罷了,哪裡就會真心待他。我這個為孃的是怕他太實心眼無非還不快去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