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母子,當真是漸行漸遠了麼?
當年膝下二子都還只是小娃娃的時候,先皇特意擇了大雪天氣,領著一家四口同來西華池避寒,那是何等歡樂的歲月如今一家人卻是天人兩隔,先皇與頌瀾皆已辭世,人世間獨留她與小四兩個。而他們母子,近來卻是愈來愈貌合神離了。
這般想來,小四寵誰愛誰,自己這般為難於他,又是何苦?
太皇太后倒也坦率:“也罷,小四既然無有大礙,好生在西華池歇養著便是。西華池總能勾起許多舊事,哀家竟有些思念先皇故而不想在此夜宿,這便回去了。”
“母后”
卓頌淵仍在喚她,太皇太后卻已然轉身翩然而去:“哀家一會兒回程時取道圓覺寺,會順道為小四祈福的。”
隔了好半天,太皇太后在聽見小兒子對著背影啞聲回了句:“謝母后。”
無非滿心期待盼著太后出來,不想太后捉姦不成,空手而歸,無念暗喜不已,無非卻是說不出的懊惱:“太后明察方才分明有道人影的!”
太皇太后哪裡有心思應付無非,只想著方才小兒子的表現,開頭不還能說會道嘴皮子利索得很?如何她一提先皇,他便連同聲音都哽咽了,啞了哼,不就是寵個粉團兒麼,在自己跟前討一句饒,說兩句好話,自己難道還真忍心拆了他們不成!非為了那孩子與自己生分,小四現在知道她這個當孃的傷心了?
先晾他一晾不遲。
“無非備車,哀家要去圓覺寺。”又沉聲囑咐無念,“記得轉告你家王爺,養生之道,節制為要。”
無念唯唯應下,太后已然飄遠了,無非仍在原地嘟囔:“那個人影”
無念揶揄他:“非公公這可是要太后在頭前為您備車的意思?”
無非灰溜溜趕緊跟在後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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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想的是一回事,至於小四為甚忽而變得異樣清泉殿的水下,便又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了。
這碧波溫泉池子又闊又深,遊起來竟是沒個頭,嶽麒麟如小魚兒穿行水底,自是希望遊得離方才那道殿門越遠越好,她在下邊如梭破水前行,倒是遊得十分暢快。這個得意忘形的傢伙只道這片水域無邊無涯,心中正得意於自己的機智,倏忽卻已是碰了壁。
呃,不過這個壁,為何竟有些滑軟?她未曾睜眼,一心避禍,只道那是水中藻類,亦未作深想。
然而嶽麒麟沉於水下,耳朵裡盡是水聲,隱約只知岸邊有人說話,至於說的什麼她是一蓋無法聽清。她自然不敢抬頭出水,若不想游出去找死,便只得繼而屏氣屏息潛於水中。只是若原地不動,身子必會浮上水面,非得有些支撐之物,方可安然潛於池底。
麒麟嘗試睜眼去尋支撐,而眼睛尚未能全然適應,岸上猶有人聲,儘管燈火忽明忽滅,方才躍下之時餘光瞥見,岸上有堤有柱子,當是障礙物眾多,她仍生怕身子不聽話地浮起為太后窺見,以致前功盡棄,便再次探了爪,去尋方才那滑膩柔軟的藻類,意欲攀握著沿途潛行,她重新輕觸上去只覺手感十分獨特。
麒麟的眼睛緩緩適應了清澈溫熱的池水,眼前之物亦漸漸清晰她第一時間似觸烙鐵般縮回了手,強忍著才未嗆死在這池碧水裡。
眼前絕非藻類,根本是一個血肉鮮活的呃,人。嶽麒麟這點認知還是有的,自己兜兜轉轉,還是陰差陽錯,一頭扎入了皇叔所在清泉殿。
她當然仍不敢上岸,緩神之後,本還有些非禮勿視的猶疑,轉念又一想,這又不是別人的身子,這是孤的美人,自己的東西看一看怎好算是非禮?老天有眼!
她重又望去,皇叔在水下的姿態亦是好看之極,那雙腿堅實、弧線優雅,至於雙腿之
仿如一個常年只得聞見酒香卻不識酒味之人驟然間跌入了酒缸,即便笨拙不得其法,心中一點微瀾總還是有的。不過此刻,麒麟更多仍是用的觀賞美人的欣喜目光。這使得麒麟求知慾大起,她大膽移目再次探看了一回那個小怪物。造物當真精妙絕倫,那些繪得木然無趣還誇大的小書,又如何及得上眼前真材實料?她忍不住探指頭輕輕觸了觸,軟的,誒硬?現在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好生有趣!
麒麟簡直是不想出來的,本來只敢攀附著他的腿以保持身軀平衡,後來終敵不過好奇,伸出指尖按按這處、按按那處,見那物主毫無抗拒之意,更長了膽子,探了虎口過去,丈量帶著比劃
幸而她練了多年內息,這口氣憋得足夠長,她好端端剛記下手上量得的長短大小,身子卻猛地騰起,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