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硬著頭皮對豔陽繼而道,“況且來了柱國府,這裡的人,也許不會為難我們。”

“你想留下?”豔陽問,見青青點頭,他嘆息一聲,對她坦言道,“這恰是我想讓你離去的緣由——這柱國府,我是斷不肯留的,我已欠了世子太多,不能再欠他,我是要贖罪的罪人,我必須要回王府為奴。”

“我是決計不肯走的!”青青對他道,聲音不高,卻極堅定,想必已鐵了心要隨他到底了,然而,她話鋒一轉,復又對他道,“說句不該說的你與世子宿怨至此,既要贖罪,向王爺贖,白白受苦,又有何用?為何不誠心在世子身旁為奴,伺候他、保護他,以盡了這份心,得到他與公主的原諒,方才是真正的贖罪啊。”

青青一席話,說得豔陽低下了頭去。她的道理,他豈能不懂,又豈能想不到?只是,受恩與贖罪是一回事,往深了說,往私心裡說,留在柱國府,就要時刻看著深愛的香兒與雪夜的夫妻生活,若在王府,他不能常見香兒,心中那不能言說的感覺倒消匿了些,可如今若日日相見,心中又該如何煎熬?然而,豔陽也聽出來了,青青是鐵了心要跟他一生,真要當他的妻子了,只怕她這份固執,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說服。

既是如此,留在柱國府,的確少了許多白眼、壓榨。不為別的,只為讓青青吃上一口好飯,少受些冤屈的閒氣,孰輕孰重,如何斟酌,他心中也是有數的。

豔陽低著頭前思後想了許久,隨後抬起眼來,對她道:“你我究竟如何,我心中有數,等世子回來再作計較吧。”

青青見他如此說,心中也知道她方才的表態打亂了他固有的意願,給他帶了新的煩惱。她是極不想給他添亂添麻煩的,然而,想到王府境遇,畢竟非她所能忍受,此刻便不再多說絲毫,只點頭應了,沉默下來,等雪夜與香兒回來。

卻說到了午後時分,家丁才開了門,給豔陽鬆了綁,帶著他二人走出這別院,繞過一些雕樑畫棟的長廊樓閣,走了一陣,這才到了一處屋子。豔陽抬起頭,但見牌匾上寫了三個鎏金大字:翠瓏閣。

他與青青進了門內,雪夜與香兒分別坐在一張玫瑰桌的兩側,一個丫鬟剛端了空藥碗退出側旁珠簾,屋裡仍瀰漫著一股子藥香,雪夜剛剛服了藥,但神色並不好看,可想而知在王府必定有了極不愉快的經過。又見香兒臉上仍帶慍色,但看樣子已消氣不少,她見豔陽進門來,極反感且明顯的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蓋碗茶低頭呷飲,不再看他分毫,也不言語半字。在雪夜身旁,站著一個三十五六的男子,總管模樣裝扮,豔陽掃了他一眼,頓覺好生眼熟,似乎哪裡見過,卻又偏想不起來。

他一面偷偷打量了一番,一面與青青一同跪下磕頭叩拜。

香兒見狀,知道家中奴僕增減之事,理應她來主管,雪夜作為男主人是不必在此處多說的。因而縱然心中十分不悅不滿,如今也只得暫且放下,對豔陽道:“自今日起,你與青青就是柱國府的人了,日後活計分配、月錢打賞、吃穿用度,也與府裡奴僕無異——初來乍到的,你二人如今可還有什麼要問的、要說的?”

先有青青那一番話,又有此情此景,況香兒語氣帶著明顯的情緒,豔陽還能作何回答?

他恭敬的叩拜了香兒與雪夜一回,低頭答道:“下奴謝世子、公主,下奴如今受寵若驚,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只求盡心盡力為奴伺候,以報世子與公主的大恩。”

香兒聞言,眉梢微揚了些,她扭過頭來看著雪夜,果見雪夜眉頭蹙起,可見他果然不適應豔陽此話此景。

她心中氣得真想刻薄雪夜些許,然而那自然是回屋之後再做理論,如今她依然沉住心,對豔陽道:“你能有此心就好,這是府上的李總管,想必你也認得他——”香兒向雪夜身邊的那名總管看了一眼,復又道,“李總管本是萬夏塢的奴僕,自塢堡被毀後,便來到了柱國府。”

豔陽身子明顯一震,沒能抑制住自己的衝動,抬起頭來看著李總管是,的確眼熟,難怪眼熟他萬萬不曾料到,昔日塢堡的奴僕,竟還能來到柱國府當差。想他當年何等輝煌跋扈,把塢堡的奴僕皆踩在腳下,如今卻跪伏在地,昔日舊僕成了自己的上級條件反射般的,豔陽的臉色立即緋紅了起來,他見李總管嘴角也有了嘲笑之意,趕忙重新低下頭去。

雪夜見豔陽一臉窘態,心中嘆了一聲,看了香兒一眼,知道香兒正和他耍小性子,不管不顧,只怕還要說別的話來為難豔陽,便不再讓她說話,對身旁的李總管道:“李雲,帶豔陽和青青到府裡看看,把分派的事都說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