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但是又想,這張桌子這四把椅子,這段石欄杆,這河面,對面的沙丘,還有(看向街對面的衛青的塑像)那位古代的名將,它們當時都參與了那場歡悅,我要問問它們,那時陰謀是不是已經潛入了我們之中了。”
就怨恨地盯著李全江。
李全江不由得低了頭。萬幸,那燒烤師傅來了,問他們要些什麼下酒菜。趙雅麗說暫時不要,打發他走了。李全江這才緩過勁兒來,看著啟開的那瓶破瓶裡細碎的氣泡從酒裡升到酒面上,攢在一起,不時破裂開一個兩個。他覺得趙雅麗又盯著自己了,就趕緊拿起破瓶說:“咱還是喝一杯吧。”
要給趙雅麗倒酒。趙雅麗說謝謝,她自己來,就自己接過破瓶,倒了一杯,他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要和她碰一下,趙雅麗卻兀自喝了半杯,放下了,看著他尷尬地也喝了半杯放下了杯子:“心不慌了吧?”
他乾笑:“我慌什麼呀。”
趙雅麗:“要是不慌,說明你沒有良心,我沒有必要跟你說什麼了。”
他臉通紅:“確實慌。”
趙雅麗:“本來,我是不會再見你了,但是,你昨天終於打來了電話,說明你還是良心未泯的。你今天敢面對我,說明你是誠心悔過的,我還是和你談一談的好。”
李全江惶愧地點點頭。
趙雅麗平板地盯著他:“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全江就老老實實地把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趙雅麗。趙雅麗聽完了,把自己的手機摁了一會兒,遞給李全江:“這是王向蓉昨天走後不久,發給我的簡訊,你看一看。”
李全江:“王向蓉怎麼走了?”
趙雅麗:“你要是王向蓉,你還有臉在這裡幹下去了?李行長是不讓她走,但她死活要走,沒辦法。”
李全江:“那你”
趙雅麗苦笑一下:“你是說辭職的不是我嘛,怎麼留下來了?是因為我覺得那三位領導說的對:‘要是復興鎮農行一下子走了多一半人,會轟動了鎮子,轟動了全市的農行員工的,人們一定要探究為什麼,那樣,那件事就封鎖不住了。再說,你一走,不就證明你和陳力的關係是曖昧的了?要是清白的,你躲開幹什麼呀。再說,你一辭職走了,陳力到時候就說你們是自願的,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因為影片上又沒有聲音,我們又沒地方找你去。’我一想也是,為了我的清白,我就暫時留下來了。”
李全江奧了一聲,就低頭看簡訊。在信上,王向蓉懊悔萬分地向趙雅麗道歉,把李全江怎麼利用她,自己怎麼色迷心竅,幹了缺德事的經過說了。信的最後說,為了贖回自己的罪過挽回趙雅麗的友情,絕不會放過李全江。
他看到這裡不由得臉色煞白,穩了穩神,才把手機還給趙雅麗,卻見趙雅麗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自己看信時的神色,不覺的暗暗吃了一驚,猶如一個獨自在屋裡褪下褲子來擦拭陰部的人,完事了提起褲子,才猛不防看見一個人站在窗外瞅著自己。
一溜雲遮住了秋陽,涼意襲上他的身,不由得抖了抖。
趙雅麗接過手機:“你說的和王向蓉說的基本吻合。但是,我要問你,你這麼大的人了,又受過高等教育,還為人師表,為什麼還像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夥子,或者街頭的小混混一樣,為了什麼哥們兒義氣,幹出這樣的事兒來呢?而且,我懷疑,你硬要來複興鎮工作,就是為了給王歇辦這件事來的,只是你與王歇的雙簧演的太好了,騙過了我而已。我想是因為王歇把我們的感情危機跟你說了,你才會為朋友兩臂插刀的,但是,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你在怎麼,也不可能為哥們兒義氣,拿你的工作不當回事的呀,不可能要冒身敗名裂的險呀,能狠下心來去毀滅一個天真無辜的姑娘的感情的呀。你說,到底是什麼原因?”
李全江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臉憋的通紅,吭哧了一會兒,忽地栽起破瓶猛灌一氣,咚地把瓶子墩在桌子上:“趙雅麗,這都是因為你呀!”
趙雅麗驚訝地:“因為我?我怎麼了?你說清楚了!好像我才是罪魁禍首呢!”
李全江大喊一聲:“就因為你讓我神魂顛倒了,才會發生這些事的!”
喊完了,他被自己的喊聲嚇住了,慌亂地溜了一眼周圍,見冷飲攤上稀稀拉拉的幾桌人都不由得向他張望,遠處那桌玩牌的年輕人也一時不鬧了,向他張望著。他真想讓自己變成個透明人,誰也看不見自己,尤其是不要讓趙雅麗看見。就驚惶地瞅著像被猛不防的爆炸聲震的張大嘴呆在了那裡的趙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