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啊,不是說還租了房子,要自己出去過啦?要不人家說,這過繼的孩子——指不得的,”“行了,”大爺的聲音,“孩子的終身大事就讓她自己做主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想包辦婚姻啊?在外邊租房子住也成了不是啦?嫁出去的閨女了,哪有在孃家住的?人家又不是上門女婿。”以前就偶爾碰到過伯父伯母為了蘭花姐的事吵,可一看到我就不吵了,那會兒我也不懂,反正知道吵架不是好事兒,而我的出現就能止住他倆的爭吵,我暗暗高興,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在門外就先喊上了:“大爺大娘,俺回來了。”嘿,立馬有效呢,推開屋門,伯父伯母都滿臉笑容迎上來了。“我的好閨女,你可回來了,可把大娘想死了。”伯母拉過我,說著,看著:“哎么么,看咱閨女,黑了呢,倒沒瘦,結實了好像。”伯父拉過哥哥也在說:“怎麼你娘讓你背這麼多東西,你三叔才來,拿來不少煎餅了,這麼遠的路,嗨,快坐那歇著,大爺給你倆倒茶喝。”“大爺,您別忙活,俺不渴。”哥哥說,“怎麼不渴,俺都快渴死了”,我打斷哥哥,伯母一聽,放開我,連聲說:“就是啊,怎麼能不渴?快點倒水,還有,你倆也該餓了,我去弄吃的。”伯母忙著去張羅做飯。
累我倒沒覺著,還真是有些餓了。我喝了口水,就跑出去幫伯母做飯。“大娘,俺做吧,下碗掛麵就行。”我說,“乖孩子,好,出門的餃子進門的面,咱中午就都吃麵,”伯母高興的說,“不用你做,你先歇著。”“俺不累,”我去捅著爐子,伯母墩上鍋,“不累也不用你做,開鍋就熟,快去再喝點水,不是剛才還直喊渴死了呢。”
不大會兒,伯母端上面,炒了盤兒雞蛋,還拍了一盤兒黃瓜。伯母說:“來吧,咱們吃飯,掛麵過了涼開水的,吃吧,不熱。”我跟哥哥“呼嚕呼嚕”,三下五除二,一會兒一碗見了底兒,伯母忙著又給盛,“俺飽了,給俺哥盛吧。”說完,我放下筷子,伯父伯母也都說吃飽了,放下了筷子,伯父說:“半大小子,吃過老子,樑子,剩下的就靠你打掃戰場了。”哥哥也不見外,不一會兒,飯菜吃的精光。哥哥幾乎天天煎餅鹹菜的,一年沒幾回吃上這般“美餐”,看哥哥那吃相,我一陣陣心酸。我出去刷完碗筷,回屋時伯父正說著哥哥:“甭打著走,你蘭花姐姐出門子了,你兄妹倆住那屋正好,輕易的不來一回,又不上學的,讓你妹妹也帶你城裡轉轉。”“就是啊,”伯母幫腔,“不過,晚上是您爺倆住那屋,我可得跟閨女一起呢。”“好啊,俺跟大娘睡,”我答應著伯母,又對哥哥說,“哥哥,咱娘不是說讓你看看有沒有活幹嗎?大爺大娘,咱家有啥咱幹不了的活,讓俺哥幫咱乾乾。”“哎,”伯母說:“還真是,做飯那棚子下雨漏水,一會咱去買塊油毛氈,讓你哥幫咱換上。”“老頭子,”伯母又叫伯父“孩子輕易不來,晚上咱帶倆孩子去看場電影吧?”“好啊,”伯父高興的答應,我和哥哥更高興。
“哎呀,啥呀這是,”伯母突然在外邊喊了起來,哥哥也叫了聲“哎呀,差點忘了,”跑出去,“大娘,別怕,那是俺昨晚上套的兔子,俺娘讓拿來的。”“啊,好,”伯父聞聲出來,“好把幾年沒吃過這東西了,算咱有這口福,快洗巴洗巴先燉上。”“你娘也是,孩子們輕易也不吃個葷腥的,燉燉給孩子們吃了就行了,還想巴著拿這來了。”伯母說,“回去俺再去套,”哥哥說,“俺妹妹回去第二天就套住過一個,家裡還有一窩小野兔呢。”“哎呀,”我也尖叫一聲,“俺來前還忘了看看小兔們呢,哥哥,你回去了可得好好喂咱的小兔子啊。”忘了跟小兔們告別,真的好遺憾。
“來,來,俺來燉這個,”伯父已經洗好了兔子,一邊剁著一邊說,“那年,打完孟良崮,俺們打掃戰場就撿到好幾只野兔,還有好多罐頭麼的,那天可開了葷了,俺都撐的都歪歪的,哈哈”伯父笑得那麼開心,伯母會心地笑著嗔怪“瞧你那出息,還好意思說”。
鍋裡不一會兒就飄出陣陣誘人的香味,我想起了修棚子的事,就說“大娘,給俺錢,趁空俺和哥哥去買油氈。”伯母說:“不用了,我就是幫腔要留下你哥,還能真讓你哥修啊?過兩天你姐回來讓她找人修就是了。”“大娘,甭等了,俺可不是來玩的,還是俺修,還有啥活,俺一堆兒都幹完,要不,俺也玩不下去。”哥哥認真地說。伯父也說:“是啊,修吧,不費事,就讓他姊妹倆去買油氈,順便去把電影票也買上。”“那也好,”伯母答應著,把錢給我。
我領著哥哥到了街上,哥哥怕也是頭一回這麼清閒的逛街。我買了兩隻冰糕跟哥哥吃著,故意繞個大彎去買油氈,好讓哥哥多轉轉,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