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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隻手配合得順溜了,伯母“呵呵”笑著說:“老頭子,咋樣啊,咱閨女這不成手了,以後,就又用不著你了。”

包完餃子,湊過去跟伯父聽收音機,我還沒忘了誇伯父,“大爺,俺就納悶兒,平日裡也沒大見您幹這些活兒啊,您怎麼連擀皮兒也會,還那麼麻利的啊?”“嘿嘿,”伯父笑著說,“這也是在隊伍裡學會的呢,”伯父米著眼,又陷入了回憶中,“那時候,逢年過節的,只要得空兒,連裡好賴的也包頓餃子吃的,光靠幾個炊事員哪包得過來?沒事兒的都下手幫忙的,一來二去的俺就學會了唄。”收音機裡唱起了“我們都是神槍手,”伯父晃著腦袋跟著哼唱起來,看那神情,專注,陶醉,我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伯父,不再說什麼了。

城裡的年過得飛快,蘭花姐他們來過,沒幾天就都上班了。家裡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節奏,正月十五,又熱鬧了一個晚上,人們見面說的“過年好”就又換成了“吃了嗎?”

蘭花姐姐還是天天早送、晚接著孩子,孩子好像也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和環境,偶爾有事兒或者星期天不來,蘭花姐姐說,孩子在家就鬧騰的呢。

脫掉冬裝,孩子已經開始蹣跚學步了,嘴裡咿咿呀呀的也像在模仿著大人們說話,我不停的教她叫“姨姨”,有一天,孩子竟真的含含糊糊叫出了“姨姨”。那天下午蘭花姐姐來接孩子,我對她說:“姐姐,俺今天忒高興了,俺外甥女會叫俺姨姨了。”說到這兒,蘭花姐抱著的孩子又是一句“姨姨”,大家都聽得真真的,高興得蘭花姐姐衝著伯母說:“真的呢,媽,我閨女真的會說話,會叫姨了呢。閨女,叫媽媽,叫啊”,孩子咕嘟著嘴,半天叫了聲,聽見的都說是還是叫的“姨姨”,蘭花姐笑著說:“哈哈,人家都說孩子最先學會的是叫媽媽,可俺家的閨女倒是先叫的姨呢,行啊,算你有良心,二姨沒白疼你抱你的,你二姨為了你連學都不上了呢。”“姐姐,說什麼呢?”我埋怨著姐姐,“再說這些,俺可生氣了。”蘭花姐姐笑著說:“好了,妹妹,我不說了還不行啊?對了,妹妹,你明天想著教她叫媽媽啊,好不好啊?”我頭一扭,說:“這個俺咋教啊?俺叫那個彆扭,再說,俺抱著孩子讓她叫媽媽,人家說麼呀?你家去自己教吧。”沒等我說完,伯母早笑彎了腰,姐姐也“咯咯”笑起來。伯母打住了笑聲,說:“菊花,那個咱不教,咱教她叫我呀,看見我你就叫她叫姥姥,這總行的吧?”

沒過多久,孩子差不多都會叫了,就是伯父委屈,跟伯母共享著一個稱呼“姥姥”。

快樂時光,會讓人忘卻時間的存在;歲月匆匆,人們都嫌幸福短暫。春去夏來,暑往秋至。忙秋的時節,伯母逼著我回家,跟家人共享豐收的喜悅。可沒呆上幾天,母親逼著我回到了城裡,讓我滿載豐收的果實與伯父伯母分享。

我沒有更多的奢望,日子就那麼平靜、安寧的過下去該多好啊,可入冬的第一個雪夜,伯母摔倒在門外,打破了寧靜,攪亂了節奏,改變了我們的所有的一切。

檢查結果,腦溢血,雖經搶救脫離了危險,但伯母已不是原來的伯母了。嚴重的後遺症,把伯母定位在了床上,腦神經受壓迫,伯母還喪失了語言和記憶。

這就是人們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吧?這飛來的橫禍把我和伯父幾乎摧垮了。我天天抹淚,伯父則猛抽菸,我們都怨恨自己,那天怎麼不跟著點兒,或許跟著扶著就不會上演眼前的悲劇。一連幾天,蘭花姐請了假天天陪在醫院,照料著病床上的伯母。家裡聞訊來的親戚們也唏噓的抹淚,不過,他們不只為伯母,還為我和伯父。他們勸解著我,勸解著伯父,蘭花姐說我:“妹妹,別在埋怨自己了,你這樣,你大爺更難受啊,您倆要有個好歹,這個家可就完了呀。”

出院回家,姐姐開始上班了,家裡就又成了我們三人的世界。伯母靜靜的躺在床上,伯父坐在外屋還是默默地抽菸,我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我不能不清醒過來了,我強打起精神,點著了爐子。韓姨敲門進來,端來一小鍋雞蛋掛麵,“閨女,快跟你大爺吃點兒,我去餵你大娘也吃點兒,你倆可不能再出啥事兒了啊。”所長叔叔也來了,帶著好多饅頭和熟菜,所長對我說:“閨女,到點兒就熱點兒飯吃,自己也熬點兒稀飯啥的給你大娘喝,過兩天我再給你們送些來,就別出去跑著買了,好好在家照應著你大娘大爺。”接著又對伯父說:“老哥哥,你是明白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跟自己過不去有用嗎?算老天有眼,人這不還好好的躺在那嗎?咱算萬幸了呢,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還用我說給你聽啊?那天醫生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