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只見過一次,不敢造次認人”
他驚慌地朝剛才謝俊出來的方向回看過去——
十來米開外的行李轉盤邊,站的可不就是趙真顏。
還有一個小女孩,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脖子上,而她正彎著腰,似乎在哄那個小不點。那個小不點才到她膝蓋上面一點點高,跟她一樣穿著格子襯衣和牛仔褲,就像一個縮小版的她。
他看著她們終於等到了行李——一大一小兩隻Samsonite企鵝書包。“小趙真顏”執意要自己背小企鵝包,趙真顏笑容滿面地替小女孩打扮妥當,牽起小手,耐心地跟著她一扭一扭的步子,走到出口處,走過他們身邊。
她竟然沒有看見他。
她竟然,從他的身邊經過,卻沒有看見他。
顏昇回過神來,急促地在她們身後喊道:“趙真顏。”
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回過頭來。
趙真顏很詫異的樣子,不過反應尚快,先與謝俊打招呼,又和陳抒妙寒暄兩句,然後俯身,對“小趙真顏”說:“跟叔叔阿姨,還有伯伯,打個招呼。”
進行完這一切,趙真顏才把目光轉向顏昇,笑著說:“好久沒見了。”
那笑容,像清泉石上流。
顏昇有點怕看她的笑容,似乎那是一觸就散的夢境。他蹲下來,很認真地看著那個“小趙真顏”。
她有一雙烏亮烏亮的眼睛,澄澈地彷彿可以倒映出整個世界。由於剪了一個童花頭的緣故,齊密的劉海被汗水貼伏在額頭上。
他伸手理一理她的劉海,抬頭對趙真顏說:“你女兒?”話一出口,才覺得心裡生疼生疼。同時間,他也猛然發覺,這是第二次,他幫“女孩子”捋頭髮。
第一次,還是好多年前了,那時他看著趙真顏與袁陽越走越近,急的魚遊沸鼎,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偏偏她又作毫不知情狀,安安靜靜站著,任風把髮絲吹到臉頰上,看的他癢癢的,於是幫她把頭髮捋到耳後,然後“大逆不道”地吻了她。
從開始到現在,過去了多少年,走了多少路,無數次靠近又背離,終於各自走進了婚姻。如今她終於牽著孩子的手,教孩子喊他“伯伯”。其實她弄錯了,按輩份來算,她的孩子應該喊他“表哥”。多麼可笑的稱呼,表哥。
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見她在揶揄他:“難道是我拐來的?”還不忘提醒身邊的小人兒,“叫伯伯啊。”
“小趙真顏”一張嘴,細脆的童聲叫出的卻是:“爸爸。”一顆顆乳牙在牙床上站的整整齊齊,隨著這聲“爸爸”精彩亮相,還帶出了兩個小梨渦——她笑得很歡。
其他人,連帶顏昇都被嚇一跳。
趙真顏立馬叩了一下她的腦袋:“這個遊戲不好玩,你答應媽媽以後不這樣的。”
顏昇當然知道這個“小趙真顏”不可能與自己有關,可他硬是嗅到了堅果外殼被敲碎後那股果仁的芬芳。他開啟雙臂,對“小趙真顏”說:“來,給我抱一抱。”
趙真顏沒有讓他得逞,馬上開啟錢夾拿出一張鈔票,指著幾步開外的便利店對小人兒說:“幫我個忙好嗎?買一瓶果粒橙。記得要對店裡的阿姨說謝謝。”
“我可以喝嗎?”小人兒大概平時被禁止喝飲料,現在抓緊時機談條件。見趙真顏點頭,高高興興地跑走了。
趙真顏支開小人兒後,向三個大人解釋:“她平時都放在老家帶,見爸爸見的少,所以遇見自己喜歡的叔叔、伯伯,都會亂喊一通‘爸爸’”
謝俊聞言自嘲道:“看來她不喜歡我,不然,怎麼不喊我爸爸?”
抒妙諷刺他:“大師,你該服老了。小朋友一定在想是不是該叫你爺爺?”又客套地與趙真顏攀談道:“是因為放暑假了,才接她到身邊麼?”
“嗯,我工作忙,她平時跟外公外婆一起。學校放寒暑假了,我才把她接過來跟我住一段。”
顏昇聽著聽著,不免有一絲失望,原來“小趙真顏”已經管很多人叫過“爸爸”了。
“等下我送你們回去。”他開口對趙真顏說。
“屈志遠會來接我們。你先把謝老師他們送到酒店吧,早點讓他們休息。”趙真顏回答地落落大方,又迅速掏出記事本,寫下自己的電話,撕下來給謝俊,“您日程緊不緊,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趁著他們談話的時候,顏昇走進便利店去找“小趙真顏”。放低了視線,就見她正對著一個大號波板糖流口水,不由笑著說:“想吃就買唄,你現在是小富婆